陆愔儿跑过去把人扶起来,把过她的脉象,拿了银针出来开始帮她解毒。
等毒血差不多排出去,不远处却突然出现一名男子。
男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长得人高马大。脸上有好几处疤,一看便知是刀口上舔血的亡命徒。
男子朝她走过来,抽出了腰间的一把软剑:“奕王妃果然仗义,明知不妥,却还是要过来救人。”
陆愔儿确认他没有其他同党,手悄悄探进袖子里。
“你要杀我?”她尽量吸引他注意力。
男子道:“有人给了我五百两银子,买你项上人头。”
“才五百两而已,你就不要命了?你既知道我的身份,也该知道若我死了,奕王和丞相都不会放过你。”
男子毫不在乎地一笑:“那也要他们有本事知道是谁杀的你。”
他不想再跟她废话,欲一剑结果了她。
“且慢,”陆愔儿道:“我给你一千两,你去把雇你的那人杀了,如何?”
男子冷哼:“倒是桩好买卖。只可惜能雇我们的向来学得谨慎,根本不会露面。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不如眼前杀了你这桩买卖来得容易。”
他正欲动手,陆愔儿已趁其不备扬手一挥,洒去了一把毒粉。
毒粉正中男子面门。男子眼中剧痛,朝后趔趄了两步,还没怎么反应就已晕了过去。
这种场面,陆愔儿已是见得多了,早就学会了一身自卫的本领,无论什么情况下也不会怕。她走过去,又给男子喂了一颗药丸,确认他不会醒来,过去把树林子外守着的钱渔叫了过来。
两个人合力,把怀微抬到了马车上,又把男子绑起来,一起带回府里。
尹携云在府里忐忑不安地等消息,没过多久,就见陆愔儿完好无损地回了府。
她吓得六神无主起来。自己分明提点了夏凝心,也确认夏凝心已经动了手,会在今天结果了陆愔儿,可是为什么陆愔儿什么事都没有?
夏凝心到底是在哪儿找的饭桶,连个弱女子都奈何不了!
尹携云躲在自己院里,让符玉出去打探消息。
很快符玉回来,告诉她:“王妃好像带回来一个人,把那人关在了柴房里,说要等王爷回来再行处置。”
尹携云让符玉把消息透露给了夏凝心。夏凝心也怕起来,担心自己买/凶杀人的事会被查到。趁着邹临祈还没回来,命手底下的人想办法去把刺客灭口。
小溶只能领命,偷偷摸摸去了关押着刺客的柴房。
柴房里很安静,外头也没有人在守着。屋里的杀手还晕着,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她推门进去,拿出袖子里的匕首,朝杀手走过去。
夏凝心并没有等到小溶回来,反倒是瑶草过来找她,说王妃有话问她,让她过去一趟。
她直觉不好,战战兢兢跟着瑶草去了访橦院。
小溶和那名杀手正在大堂里跪着。夏凝心一眼看见,吓得双膝发软,好不容易才站稳。
“夏孺人,”陆愔儿不慌不忙问她:“不知道小溶为什么会跑到我这里来,杀一个与她不相干的人?”
夏凝心惶急之下只想撇清自己的关系,忙双目圆睁瞪着小溶:“什么,你竟能干出这种事来?”
小溶见她竟一点儿情面都不留,想着今天怎么都是个死,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害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的人一起拉下水。
“孺人这是什么话,分明是你吩咐奴婢过来结果了他,好封住他的嘴,让他不要乱说话的啊!”
夏凝心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上前狠打了小溶一巴掌:“你这张烂嘴在胡诌什么,我跟他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封他的口!”
陆愔儿看着她们狗咬狗,等二人吵得也够了,出声道:“不知我究竟是何处惹恼了夏孺人,夏孺人非要杀我不可。”
夏凝心咬死了并不承认:“王妃这话我可听不懂了,我并没有要杀你,此人也绝不是我雇的。王妃该好好查查,千万不要攀诬了好人才是。”
夏凝心此人行事虽狠绝,大脑却委实有些简单,一说话就漏洞百出。陆愔儿还没怎么诈她,她就自己把话说了出来。
“我好像并没有说他是谁雇的杀手,夏孺人怎么倒不打自招了。”她冷了神色,眼睛里不见一点儿笑意。
夏凝心趔趄了下,后背上出了汗,唇色一片惨白。
陆愔儿道:“夏孺人觉得,等王爷回来知道你都做了什么,还会留你这条性命吗?”
夏凝心只是死撑:“王爷不会信你的话的,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我根本不认识他,也没有让小溶来杀他!”
“你不用跟我说,等到时候跟王爷说就好,看他到底会不会信你的话。”
陆愔儿晾了她一会儿,过了很久才道:“我也不是那种非要赶尽杀绝的人。我问你一件事,如果你肯跟我说实话,今天的事我既往不咎,不会跟王爷提一个字。可如果你非是活腻了,不肯说,那我只能把你们三个交给王爷,由他发落了。”
夏凝心瞬间燃起了些希望,问她:“你想知道什么?”
陆愔儿拿出一包岐山雪雾茶来,往地上一扔,说道:“想出这个法子谋害了府里一十二条人命的人,到底都有哪些?”
夏凝心此时方知,她果然都已经知道了。怪不得至今为止她仍好好地活着,一点儿病态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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