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太多了。”夜怜有些无语地推开她的笑脸,果然没有什么比传言更令人退避三舍。
蔡紫娴听到她的话,顿时垮了脸。
“……你若真想学剑,不必拜师,我也可以教你些基础。”
眼见蔡紫娴要手舞足蹈,夜怜当即给了她一记冷静的眼神,“这次我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你知道星罡派近几年可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不寻常的事发生吗?”
“不寻常?没有啊……”蔡紫娴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突然想起什么道,“啊,这么说来,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确实不太寻常。”
“何事?”夜怜问。
“就是上次在廖家庄,和夜姐姐一起的那个陈三皇子呀。”蔡紫娴回想着,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五年前,他还是个万生阁的普通弟子,跑来我们星罡派要和我爹比占星术。最可恶的是,他居然真的在大洞星观棋盘上赢了我爹!”
二师兄?夜怜闻言蹙了蹙眉,她现在有点搞不懂陈修鄞到底有几个身份了。
至于星罡派的大洞星观棋盘,据说是对应天上星宿排列而出的棋盘,每一落子都是在推演天机,是占星术集大成而造的至尊法宝。
“你觉得他年纪轻轻就赢了蔡掌门,所以奇怪?”
蔡紫娴扁了扁嘴,闷声道:“不是,他的确凭本事赢的。奇怪的地方在,他赢了以后还要求我爹帮忙占卜三件事。”
占星者不能卜算出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所以任凭陈修鄞的本事再厉害,也还是得依仗蔡忡威,才能占卜出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与他有关的,陈朝、万生阁、皓华宗,陈修鄞想要占卜的到底是什么事?
“我爹和他秘密进行了占卜,谁也不知道那三件事究竟是什么。更奇怪的是,那之后我爹就开始紧张兮兮地告诫我们不要与皓华宗过多来往……”蔡紫娴顿了顿,一拍脑门道,“不对,我想起来,天权长老一定知道些什么!他那天在墙角偷听,可是被我发现了。”
“天权?”想起前世那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她觉得有些牙痒痒。
夜怜理了理思绪,冲她道了声谢,开门要走,“这次多谢,改日有空我再教你剑术。”
“诶,夜姐姐你别走呀,我跟你一起去!”蔡紫娴连忙提起裙摆,撒丫子快步跟上。
“你不是在罚跪吗?”夜怜狐疑。
“这有什么,我每次都溜,阿爹第二天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蒙混过关了。”
蔡紫娴俏皮地笑了笑,目光忽然瞟见夜怜腰间垂挂的一物,惊讶道:“哇,夜姐姐,你腰上挂的这朵莲花真好看,是用玉石造的吗?我第一次瞧见这么精致的挂饰,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有、有人送的。”夜怜闻言,下意识抚上腰间那朵巴掌大的淡红色莲花,双颊浮现出一点浅浅的红晕。
黎徊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便是这朵别出心栽的莲花法器,现在已成了她的本命法器。
也不知道这是用什么特殊材料打造的,每当她将这精致的红莲拿在手里,炎热时就会感到沁凉,寒冷时便会感到温热,天然地契合着她的体温,实在爱不释手。
现在让她用这莲花法器去灭鬼,忽然有点不舍得出手了……
“师姐。”
出神间,她刚走出拐角,就冷不防地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的怀抱。那张清隽的面孔与她此时念想中的人重合,顿时有些失措。
“……夜姐姐,这位是?”后头跟上的蔡紫娴打量着他们两人,视线不由落在他们自然相握的手上,明白地捂嘴笑了起来,“想必是黎徊师兄吧,甘州到处都在传你和夜姐姐的故事呢。”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夜怜慢腾腾地从黎徊那抽回自己的手,强行转移了话题,“黎徊,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有。”黎徊应着,收紧了尚留余温的手掌。
这一次有了蔡紫娴带路,他们比潜入七宿山时更加轻松地躲过巡逻,最后来到天权长老所在的天权殿。
“你把他打晕了?”夜怜看见了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八字胡男子,踹了踹他的脸,毫无反应。
“嗯。”黎徊走到房中的桌案前,指着上面的一块方木匣子状星盘,“方才他是用这个法器和某个人在传音。”
“这……好像是万生阁造的法器?”夜怜拿起木盒打量,不太确定道。
毕竟万生阁有别于所有修真门派,建立在东海的一艘巨船上,以机关术闻名天下。机关术加上仙门法咒,可以产生意想不到的奇妙作用。
“夜姐姐,这个是万里传声盒,是两年前万生阁阁主送给长老的。他可宝贝了,天天藏在枕头底下也不给我们瞧一眼。”蔡紫娴一边解释,一边揪了揪天权的胡子解气。
夜怜有些诧异,转头问黎徊道:“你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黎徊也注视着她,目光静谧而深邃,“皓华宗正全力看守秦九榣,有人会趁机盗走避尘珠,送往神农谷。”
“什么……”夜怜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不知不觉中,已经出现了更多的危机在前方等待他们。
————————
“滴答、滴答、滴答……”
皓华宗的地下水牢内,周围浓烈的灵气凝聚成水珠,一颗颗从石壁上方滴落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