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司马叫旁边随从叫来自己船上偏将,两船彻底编成一队,才向江陵驶去。
这一段路,两人万分小心,就想着能快点过去,可想什么怕什么,才刚入江陵边界,远远地,就看到几艘快船。
两船偏将心中一凛,知道这是遇上了,忙让船上的军士小心护卫。
很快,船离几艘快船越来越近,等到快看清对方船上的人时,两个司马让船上挂起了送贡品的旗帜。
此次皇帝给大皇子追封大皇子妃,认回皇孙的事世人皆知,各地节度使都送贡入京,要是打劫了这些贡品,就是和朝廷为敌,和皇帝为敌,两司马估摸着高季兴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与朝廷为敌。
毕竟这家伙再土皇帝,名义上,也还是朝廷封的南平王。
果然,看到官船上一打送贡品的专用旗号,对面快船上瞬间一阵骚乱。
王司马和田司马松了一口,然后相视一笑,对方果然还是忌惮朝廷贡品的。
带着这样的心情,两人甚至还开始吐槽:
“当初伪梁皇帝厉害时,这高季兴巴结梁朝,后来先帝得了天下,这姓高的又第一个投降巴结先帝,还亲自跑到洛阳给先帝道贺登基,弄得先帝都没好意思弄死他!”
“先帝当初怎么没弄死他,也给江上少一祸害!”
“他第一个带头投降的,如果弄死他,其他节度使还哪敢降啊!”
“真是便宜这家伙了!”
田司马和王司马越说越觉得这高季兴定然是怕了朝廷,要不怎么看他们一打旗帜就吓成这样。
就在船快靠上去时,快船上走出一个人,站在船头。
田司马王司马定睛一看,瞬间失色,“南平王!”
南平王高季兴正站在船头,不过他这次却没让手下上来劫船,反而大声问:“此次来得是何人?”
田司马和王司马忙说:“下官等乃是两川节度使司马,奉我家使君之命,送贡品入京,贺陛下喜得皇孙,同时为先大皇子大皇子妃奉礼。”
“原来是这事,这事本王知道,你们既然是送贡品的,那本王就不为难你们了。”
田司马和王司马顿时松了一口气,忙行礼,“多谢王爷。”
同时心中觉得暗爽,想不到这南平王平日看着嚣张,却是个欺软怕硬的,如今一见他们送贡品给朝廷,登时就软了。
不过这南平王倒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
南平王看着两个司马,笑着说:“你们既然是上贡的使者,到了本王的地界,本王也不好怠慢,这样吧,本王让手下司马略备薄酒,陪你们吧,也省得外人说本王失礼。”
说完,南平王就进船了。
王司马和田司马对视一眼,如果是之前,两人肯定心存顾虑不敢去,可现在,两人发现南平王确实顾虑朝廷,又觉得南平王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干戳皇帝眼皮的事,就让船停下。
不一会,一艘快船过来,上面站着南平王的司马,王司马和田司马也再没有怀疑,就跟着上了快船。
南平王的司马果然准备了一桌酒席,王司马和田司马客气了一下,就坦然入座,和南平王的司马小酌起来。
三人一直喝到天黑,看着时候不早了,王司马就笑着说:“多谢贤兄款待,我们两人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留了。”
南平王的司马正喝着酒,听了放下杯子,笑着说:“两位只怕是走不了了。”
王司马和田司马一惊,就要起身,却听到唰得一声,被两把宝剑架住脖子。
紧接着,就听到身后官船喧哗声大起。
官船被劫了,两人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
是谁给他们的错觉,南平王怕朝廷,又是谁给他们的错觉,南平王是个聪明人?
南平王,是个彻头彻尾见钱眼开的劫匪!
南平王,你打劫不讲武德!
……
洛阳
两川节度使上贡朝廷的贡品,在江陵被劫,如一道雷,直接炸翻了朝廷。
尤其是皇帝,得知给自己儿子儿媳孙子的贡品被劫,更是大怒,直接召两枢密使、三宰相和石驸马进宫,商讨此事。
端明殿
皇帝沉着脸,看着手中的八百里加急。
面前,坐着来得几个重臣,旁边,还有个林风。
毕竟其中有一部分贡品是送给他的。
皇帝把纸往桌案上一丢,“这次高季兴那个混蛋劫贡品的事,你们怎么看?”
段枢密使和副枢密使对视一眼,首先开口,“这家伙,是料定现在朝廷不愿意轻起战事,才如此嚣张!”
副枢密使点点头,“这些年,南平王胃口也越来越大了。”
皇帝自嘲地笑笑,“这是看朕年纪大了,知道朕上不得马了,又觉得山高皇帝远,就可着劲作死!”
冯相几人笑了笑,冯相说:“山高皇帝远倒是真,可陛下上马还是没问题的。”
皇帝摆摆手,“朕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服老不行,只是这次,朕却不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朕打算打。”
众人一惊,自从皇帝这几年体弱多病后,除了边关抵御契丹,朝廷已经好几年没动兵戈了。
段枢密使看着皇帝,“这高季兴,不过是一劫匪……”
皇帝摆摆手,“朕不是因为这次的事生气,一时意气用事就要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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