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又看向放在桌上的宝珠阁的几个盒子,忽然觉得她买的那个玉扳指有些拿不出手了。
与一整个宝珠阁相比,那个玉扳指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且她买玉扳指的银子都不是她自己的, 一部分是上回南王过来赔礼时送的,还有一部分是舅舅这段时间给她的零用。
这么一对比,哎,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蒋润了,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
“蒋润,你怎么会看上我的?”
没道理啊。
他堂堂大景朝的寿王爷,她不过是一介商户女,还是家里最不待见的那个,他看上谁似乎都不应该看上她呀。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蒋润将她轻轻抱入怀中,语气坚定,似能安抚人心,“一见倾心。”
可不就是一见倾心嘛。
从他见到五岁的她的第一面起,似乎就注定了他和她的缘份。
宋婉却冷哼一声,推开他,“胡说,什么一见倾心,分明就是见色起意。”
蒋润:“……”
好想反驳,好想告诉小哭包她最狼狈的样子他都见过,分明就不是见色起意。
可是不行,他不能说,他怕说了她又不理他了。
哎,心里好苦!
但该哄的话还是得哄,“其实两个词意思也差不多,娘子就不要太在意嘛,再说了,为夫长得我也不差,娘子也对我起起意呗。”说着,他还想拉宋婉的手,“我求之不得呢。”
宋婉:“……”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见状,蒋润赶紧转移话题,“都买了什么?”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打开桌上了盒子。
宋婉本来也不是真跟他计较什么一见倾心还是见色起意,于是顺着他的话头,将装首饰的盒子打开来给他看,“一套首饰,怪好看的,没忍住就买了下来。”
她绝口不提玉扳指的事情,将那盒子悄悄藏到凳子上。
蒋润也不点破,就当没看见,将她买的首饰夸了一夸,才险险过了这一关。
次日起来,宋婉再拿出玉扳指的盒子想看时,就发现里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玉扳指的影子。
她叫了两个枝进来询问,春枝没说话,夏枝却忍不住笑了。
“夫人,公子一早就戴着出门了,还让春枝姐姐告诉您,他很喜欢。”
宋婉:“……”
这日,宋婉让春枝找出了那件给蒋润做却只做了一半的衣裳,她准备接着往下做了。
她不是没有心,这段时间蒋润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虽然先前骗了她,但到底没有恶意,也是全心全意为着她着想的,知恩图报,她多的也给不了,亲手给他做两件衣裳还是可以的。
于是这天,她又让人送了两匹上好的里衣料子来,尺寸都是现成的,她想再给蒋润做两件里衣,日后真正成了亲再给他穿。
做女红真的是挺消磨时间的。
两个枝给她打了下手,不知不觉天色都暗下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问春枝,“蒋润还没来过吗?”
自从假成亲以后,蒋润还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即便有时候忙要晚些回家也会差人来说一声,宋婉不由有些担心。
春枝说是,“许是公子今儿外头太忙,要不奴婢再遣人去前院问问?”
正说着,福伯来传话了,“公子说今晚和同僚在外头吃饭,让夫人不必等了。”
宋婉点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心里还是有点儿堵。
另一边,蒋润正坐在吏部尚书旁边。
吏部尚书年岁大了,前几日递交了辞官归老的折子,今儿圣上终于批了,兵部尚书等几人便联合起来办了这场小型的送别宴。
酒过三巡,不知是谁竟叫了几位姑娘进来做陪。
蒋润今晚喝得有点多,这会脑子里晕乎乎的,但他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倒没有女子敢大着胆子往他身边凑。
“王爷不若去隔壁休息片刻,醒了酒再回去。”有人提议道。
蒋润晕得不行,点头应下,被人送进了隔壁包房。
他才躺下不久,包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女子慑手慑脚走了进来。
她凑到床边看了眼,见果真是寿王爷蒋润,欣喜不已,就要动手解蒋润的衣裳。
手刚要触及到蒋润,手腕就被一双极有力的大掌握住了。
她吓了一跳,朝手的主人看过去,魂儿差点被吓飞了。
是蒋润。
刚刚还醉得不像样的蒋润,这会儿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他眸子里散发着寒光,就这么冰冷的盯着她,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腿一软,她就跪到了地上,连忙磕头求饶,嘴刚张开,喉咙就被人掐住了,然后她就发现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蒋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想死就别出声。”
她忙不逘点头,这时候后悔不已。
她是见识过蒋润的无情的,当时在英国公府门口,他只因为她一句话,就差点断送了她的后半辈子。
没错,她就是王梳。
所以,她是脑子抽了吗,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
她后悔啊,当初应下来,是因为庵里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她姨娘给她出了这个主意,她想到能进寿王府,便答应了,可她哪里会想到是这样的情形,若是早知道,她宁愿在庵里过一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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