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嘶地一声,枕头的布从中间裂开了。
里面的东西全部掉了出来。
一股夹杂着血腥味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衣服原本的颜色已经让干涸的鲜血所覆盖,整体呈现出深棕色。
触目惊心的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件被鲜血泡过的衣服。
蒋华秉从边缘处的纹饰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这……不是我的寝衣吗?之前坏了,不是让卓绿扔掉了怎么会在这里?”
“得用多少血才能这样将一件衣服都染上啊。”白潇无比惊骇地看向白优说道。
白优的视线却停留在了卓绿的身上,“那……就要问问她了。”
此话一出,大家就意识到这血是缘何而来,随之全部看向卓绿。
震惊的,惊恐的,厌恶的,难以置信的……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到了卓绿身上。
卓绿仅怔了一瞬,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柔单纯的模样。
“少爷,不是我。”卓绿紧张地说道,“我不知道这怎么回事。”
白优没理会她,反而淡淡解释道,“将贴身之物与鲜血混合,是一种气场干扰的巫术。”
蒋茹九震惊道,“这种巫术是用来干什么的?”
“控制人的情感。”
“……”
为了能让大家听得明白,白优耐心地解释了一下,“人体是由气所组成的,气的流动构成了每一个人身上的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气场。每个人身上的气不一样,场也就不同。比如,有些人你一见就不喜欢,那是因为他的气场与你不相匹配,让你不适。有些人你和他在一起就心生欢喜,是因为他的气场让你感觉到了舒服。人血——是人体里最强的气,长久枕着入眠就会形成独特的场,对使用者进行干扰。”
“这种干扰会有什么后果?”蒋茹九追问道。
白优:“会适应血液里的气场,并形成依赖。”
蒋茹九:“那就是……卓绿的气场会影响我哥,让他越来越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是吗?”
白优:“不错。而屋子里过分的洁净正好又抵挡了多余的杂气,将这份精血气场的干扰扩散到了极致。”
“这不就跟那些下蛊一样?”
“一个意思,方式不同罢了。”
蒋茹九震惊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我没有做过,你血口喷人。”卓绿冲白优怒道。
蒋茹九才不管卓绿的否认,白优既然说是她,那就肯定是她,于是走到她面前,“卓绿,整个国公府每个人都很喜欢你,我哥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害他?”
卓绿慌张地跪到地上,“不是我,小姐,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
蒋茹九:“这枕头是你做的,哥的衣物平时除了你,谁都不让碰,你不知道?”
卓绿:“真的不是我啊……小姐明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蒋华秉捡起地上枕头留下的碎片观察了片刻。
随后,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问道,“卓绿,为什么要这么做?”
卓绿惊住了:“少爷?我没有,不是我。”
“这枕头是你送我的,所以我平时都是抱着它入眠,更不会让任何人碰到它。它的每一个针线纹路我都非常清楚。”蒋华秉举起手里的碎片,“这里……没有被缝改过的痕迹。这衣服是你亲自缝进去的。”
四周寂静。
蒋华秉的话摧毁了她最后的防线,在他咄咄逼人的视线里,卓绿终于掩面而泣,“是我放的。我……我只是太爱少爷了,想和你在一起……”
蒋华秉看她的眼神里不再有一丝情感,“卓绿,即便没有这些我也会娶你的。我为了你退婚,私奔,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卓绿难以置信地看向蒋华秉,从未想过原来蒋华秉,是真的喜欢自己的。
“从你回来通风报信让爹把我抓回去,我就知道,你想要的并不是我,而是蒋夫人这个位置,我能理解你,失去国公府少爷的身份,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不怪你,甚至我可以让自己变得足够差劲,让家里放弃我,人人厌恶我,或许娶你就能容易一些,但是——”
蒋华秉将那件带血的寝衣丢到了她的面前,“……国公府容不下行阴邪之术的人。”
“少爷!”
“你我……终究还是无法走到一起……”蒋华秉叹气。
“少爷,我知道错了。少爷……”
“来人,将她送出国公府,永生不得踏入上京。”
“少爷……”
蒋华秉背过身去,决然挥手。
毕竟今天是蒋茹九的生日,玄术之事更是国公府的禁忌,蒋华秉留下来处理后续,便打发白优等人先回前厅去了。
蒋茹九对刚才之事还有很多不解之处,一坐下来就拉着她追问起来,“白姐姐,你是怎么知道卓绿有问题的啊?整个国公府里,我本来觉得就她最单纯良善了。”
“看面相。”白优答道,“卓绿是三角眼,易偏执走极端,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单纯无害的。”
“那你怎么确定卧室有问题的呢?”
白优:“蒋公子眼下发青,思虑甚多,我一开始只以为是失眠所致,但后来白潇说他虚,作为家人你却没察觉出来,那只能说明你们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气场。如若是因为气场改变导致的虚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他的身边做了一个干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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