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宋从极没有多余的废话,离开盛帝以后, 当即安排人将丰逦从天玄司转入皇宫天牢。
*
丰逦是被一阵疼痛给叫醒的。
睁开眼便看到一个鎏金面具,在烛火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丰逦看到对面的人有一瞬的震惊,“少……”
话还没说完,盛千夷已经冷冷地开口道,“你不该动时家。”
丰逦后背一阵发麻,稳了稳心神才说道,“后胡要一统大盛,时家不得不死,这是王的命令。”
“呵,本王曾经提醒过你们,不准动她。看来,你们就是要跟本王作对呀……不错,干得挺漂亮,连本王都给骗过去了。”
丰逦急了,想说什么,盛千夷却根本没打算听,自顾自地说着,“本王根本不在乎谁坐在这个位置上,但是……你们碰了本王最重要的人……”
盛千夷看向她,语气坚决而冰冷,“……就必须死。”
话音一落,盛千夷的鞭子就已经缠上了她的脖颈,将她勒了起来。
丰逦呼吸一窒,下意识的挣扎着。
可鞭子收紧却又不完全勒死,丰逦在这种窒息和无法死亡之间挣扎,痛不欲生。
抬眸看到面具下的那双碧眼,阴沉幽暗,却透着让人胆寒的疯狂。
他在欣赏她的痛苦。
或者说,他想要看到的,就是她的痛苦。
丰逦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丰逦强忍着痛苦打算自我了断之际,盛千夷却忽然松了手。
“哦,不行。时霓不喜欢本王这样……”
丰逦掉到地上,大口喘气,本以为盛千夷是要放过她了。
“……那本王就大发慈悲送你个痛快好了。”
下一刻,修罗一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随后,他身后的人直接在牢房里吊起了绳子,另一头系到了丰逦的脖子上,然后往后一拉。
丰逦瞬间被拽到牢房顶上,拼命地蹬了几下,想挣脱却挣脱不了,活活被吊死了。
此时,一个死士悄然凑近盛千夷的身边,“王爷,陛下来了。”
盛千夷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死掉的丰逦,“走吧……”
*
天玄司。
白优和宋从极正坐在茶几前,看着面前的这三块紫薇讳。
一块是安王给的,一块来自仙姑,一块……则是从丰逦身上翻出来的。
白优将这三块拼凑到了一起,沿着后面的脉络来看,地图的形状也比之前轮廓要清晰不少。
白优比对着大盛的山川图,指了指三块合起来的一个尖角处,“你有没有发现,这有点像上京?”
宋从极瞥了一眼,“像,但并不完全确定。这样的尖角大盛很多地方都有。”
白优点了点头,三块紫薇讳目前还不足以显示更多的地图信息,但一个负责人只拥有一块紫薇讳的话,要拼凑出这完整的信息,恐怕这在上京的细作,还真不会少。
白优沉吟片刻,说道,“我在想,丰逦毕竟是一个皇贵妃,就算下令要处理掉时家,也总需要人手,她不可能离开皇宫亲自动手。而且,那些水匪要这样出海,再混入到人群里消失,周围驻扎的人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宋从极轻轻拨了拨紫薇讳,确保三个牌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接着白优的话道,“除非被级别更高的人压下去了。或者……就像安王当时的情况一样,被人故意调走了。”
“所以……丰逦背后的那些细作,也有可能已经在上京有了不匪的身份。”
“嗯。”
白优脸色沉了沉,有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敌人就在周围却并不知道是谁。
白优看了地图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拿出笔墨沿着紫薇讳的大小规格同等比例画了起来。
画完以后,大概预估了一下数量,“假设紫薇讳能够拼凑出完整的地图,那么从这个数量来看……这地图……你说会不会是整个谍网的所在?”
宋从极皱起了眉,观察了片刻,“有可能。”
“这数量并不少,一个丰逦和仙姑就已经惹出这么多事,杀了这么多人了,要把所有的紫薇讳都找出来,怕没那么容易。”——甚至,有可能引起上京的动荡。
宋从极默然不语。
后胡已经在上京布下谍网,若不尽早揪出来,也注定要成为隐患。
但若是要想找到更多谍网的线索,怕是只能从丰逦身上下功夫了。
“司主,宫里传来消息了。”
此时,天相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何事?”宋从极问道。
天相:“丰逦自缢了。”
白优愣了一下,“不可能啊。”就丰逦那自负到狂妄的面相,也不是会自缢的人。否则,她在被抓的第一时间就可以选择自缢了,何必等到现在?
宋从极也觉得奇怪,“是陛下?”
天相:“不,盛帝到达之前,就死了。”
“……”
宋从极和白优互相看了一眼,果然没错,这上京还有他们不知道的,身份更高的人,是他们中的一员。
能够在天牢里这样悄无声息的杀人,那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宋从极挥了挥手。
屋子里又只剩下白优和宋从极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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