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走了两步,解文来立刻向后退了两步,在一众亲戚灼灼的目光之中,他和云梦兮保持着距离,这才俯身行礼。
“婶母有何吩咐。”
解文来垂着头,还不忘恶狠狠地盯着伏在地上哭泣的柳玉茹。
云梦兮看了看依旧没有散去的人群,微微一笑道:“夫君昨夜高兴,饮多了几杯。我与夫君今日要入宫谢恩,无法给公爹敬茶,故此趁着夫君尚未起身,悦华想亲自给公爹道歉,不知文来可否带路。”
解文来抬起头,自然而然看到云梦兮注视他的目光。
眼前的女子已然换上了妇人的发髻,她已经不是自己的未婚妻了。
即便解游迟没有寻常男子的能力,可一想到云梦兮要日日与那残废在一起,解文来的心就无法平静。
她是那样美,美若天仙,岂是解游迟那样的废物能染指的。
今日她不似往日那样,着一身素色衣裙,原来橙红与她如此相配。
恰到好处的艳丽与清贵交相呼应。
解文来看着有些忍不住上前两步,云梦兮依旧神情恬淡,视线扫过依旧伏在她脚下的柳玉茹。
“侄媳,地上凉,快要中秋了,仔细别染上风寒。”
柳玉茹本就因为解文来看云梦兮看得发怔而气恼,云梦兮这样一说,她就更为记恨。
可她不敢在有任何作为,以免被解文来发现,能嫁给他,完全是她对云梦兮做了那龌龊之事。
“婶母让你起来,你听不懂吗?”解文来俯身去拽柳玉茹。
柳玉茹这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丫鬟不敢靠近,她只能自己去清理衣服上的尘埃。
“给婶母请安。”柳玉茹不情不愿地俯身行礼。
她心中不平,要不是解游迟官拜二品,又是皇帝眼中的红人,她何须如此低声下气,不过就是一个老侯爷都不愿承认的废物。
云梦兮也没回答柳玉茹,只是又看了看解文来。
想起云梦兮方才的话,解文来立刻行礼道:“爷爷一早便被陛下宣召进宫,恐要午后才会回来,婶母所说,文来会转达给爷爷。”
云梦兮一听,顿时就明白,这又是解游迟的计策。
直接让宣帝把人召进宫,人不在,自然也就不用敬茶了。
只可惜,她本欲借此机会,摸清侯府之中,老侯爷时常会出现的地方,以便她可以夜间行事。
眼下只能另寻他法了。
云梦兮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有劳文来了。”
“婶母哪里的话,文来送婶母回……”解文来话还没说完,柳玉茹就忍不住拽住他的手臂。
看解文来不悦的神情,柳玉茹畏惧的同时,却始终不肯放手。
这个夫君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她不仅仅要当世子夫人,她还要当侯夫人,未来还要争取诰命夫人!
她怎么可能放手,让解文来再和云梦兮牵扯上。
“回房!”解文来语气生硬,音量也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变大了。
云梦兮看了看,不由得笑道:“新婚燕尔的,文来当陪着妻子才对。”
说完,云梦兮就没在理会解文来,转身便向着山河院的方向离开。
解文来又气又急,柳玉茹挡了他的好事,他原本能和云梦兮接触的机会就不多,过些日子,解游迟一走,他怕是再难见到云梦兮。
解游迟一日不死,他可能就永远都见不到云梦兮。
一日不见都如隔三秋,倘若经年不见……
解文来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想她想得发疯。
所以,解文来自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特别是他听闻解游迟尚未起床。
就在解文来想要追上云梦兮的脚步时,柳玉茹依旧拽着他的衣袖,解文来不悦立刻道:“来人,扶夫人回房,让府医来替夫人看看,是否摔伤了。”
柳玉茹大惊,她知道解文来要去追云梦兮,可没想到,解文来竟然还要叫人来绊住她,这分明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勾搭婶母。
她忍不了,可眼下,侯府主事者老侯爷不在府内。
解文来又是父母双亡,其他府内女眷各个地位都不如她,别说她瞧不上那些姑嫂婶母,便是瞧得上,她也不会傻到让他们看她的好戏。
故此,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解文来离开的背影。
云梦兮身怀武艺,且十分高超,早已听见解文来的话语声。
她看了看身边茫然不知的秋绪,便开口道:“秋绪,你去将春满找来。”
秋绪一愣,下意识得问了一句:“姑娘,我们不是回山河院吗?”
“突然想吃满春楼的银丝卷。”
听云梦兮那么说,向来贪吃的秋绪眼神一亮,她明白了,自家的姑娘应该是想去满春楼给姑爷买好吃的!
“奴婢这就去,姑娘稍等。”
看着秋绪跑走的身影,云梦兮松了一口气,春满会知道她的目的。
解文来这样明目张胆的来寻自己,定是有话要说。她不确定他会说什么,只担心万一解游迟醒来发现她不见了,春满好歹能先有个准备。
只要带上阿语,即便让解游迟瞧见了,也好多一个人证。
果不其然,解文来很快便追上了她,看到她独自一人时,眼眸之中满是喜悦。
廊道上本在打扫布置的下人门一见到这一幕,很快便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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