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她眼睛里透过他,看的却是另外一个,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原来这一切...她都是想对那个人做的罢了...
袖间捏着的符咒一下坠了下去,随着清晨的山风被刮到了万丈悬崖之下,那个...他刚刚拼了命采摘七色花的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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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块冰冷的大石头上,上面覆盖着的衣裳,看起来像是闵天澈的。
闵天澈则只着一件单衣,身上、脸上到处都布满了斑驳的伤痕,那些都像会流出不少血的伤口,此时却因为不当的揩擦而沾满了砂石,有些伤口隐隐渗出了脓。
他坐在距离她不远的轮椅上,眸色沉得如同没有月光的冷夜,又冰又凉,还渗着股说不出来的恨意。
“醒了?”他的声音像淬了冰,锋利冰硬。
赵长翎揉揉眼睛,陡然感觉身体好像比先前要好了些,起来的时候那些沉重疲惫感好像较往常要轻些。
“殿下...我们为何会在这里?”她似乎还回不过神来,刚刚昏倒之前,她明明还看见赵月娴持着把刀朝她刺来。
对了...后来六殿下就推转轮椅前去抱着她...然后、然后好像说着让她暂时忍耐,让她等他的情话。
“你不应该跟赵月娴在一起吗?”她说完,立马又想起了,赵月娴...已经被一群杀手捅得身子成了筛子,就在这疯子面前,倒进血泊中。
她立马捂紧了口,一副惊觉过来自己说错话的样子。
然后她又小心翼翼打量他的表情,误认为他此时眼里的寒意是因为赵月娴的死,虽然长翎恨她,可毕竟人就在她面前死得那样凄惨,她不同情但还是唏嘘,有意安慰他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闵天澈一听这话,恨意一下子炸开,大力推动轮子来到她面前,双手用力地钳制住她的细肩,掐得她疼得眯起了眼,咬牙切齿道:“是啊!人死了,你要准备怎么办?是抱着他的灵牌哭,还是说找一个跟他像的人,给自己当替身??”
长翎疼得想挣脱开他,挣扎了几下没掙开,这神经病眼神好像想吃了她一样,手还掐得那么大力。
“你、你弄疼我了...”赵长翎长睫一眨,有暖湿的泪意滑过睑边,才惊觉自己竟能不通过外物,使泪管通了!
这一认知让她僵在那里,片晌咧了唇朝他惊喜道:“我...我流眼泪了,你看到了吗?”
闵天澈越发地愤怒,在他看来,她连这些眼泪都不是为他而流的。
“够了!赵长翎!你这骗子!你倒告诉我,你此时此刻在为谁流的泪??是我吗?还是闵天络??”
当“闵天络”这三个字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时,赵长翎愣了一下,心脏丝丝缕缕地酸涩起来。
这世上已经好久不曾有他的痕迹啦!从来都没有人...从来都没有人能在她面前提起他,哪怕是他的名字。
她曾有偷偷地向李公公这个在宫中经事已久的人,小心地问询过关于他的事,但每一次他都好像讳莫如深一样,只简单擦边提了一提,就不说了。
她想多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都不行。
至于这疯子,她自然在他面前连提都不敢提。
此时听他亲口提起他的名字,一股熟悉又酸涩的感觉充斥了满满一腔。
她忍着泪,欢喜道:“你...你能多说些吗...多说些他的话...”
疯子的感情崩溃了,他一把从大岩石上捞起了她,把她揉进自己怀中恶劣又卑鄙地吻着,吻得嘴唇破了,血液混进了唾液中。
她的腰被他掐得可疼了,肩膀也疼,嘴巴也疼,她不明白这疯子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赵月娴死的事受不了刺激疯了吗?
“疼...疼...你咬到我嘴巴了...”赵长翎在一片混糊声中小声地抗议道:“我又不是...不让你亲...你缓些...”
疯子停了下来,额头依旧同她抵着,在二人磕出血的红唇间拉出了一道晶莹的涎丝,像某种未明的鸡肋的瓜葛。
疯子剧烈地喘气,像被愤怒燃烧得喘不过气般,往常那双冷沉的只雪藏冰块的眸子竟然溢出了泪。
他闭紧眼睛嘶吼了一声,然后用力掐住了长翎的手,睁开血红的眼睛像是发狂的野兽,很是吓人,手上的力度没控制好,直把她小臂雪腻的肌肤掐出了红印,低吼着道:“赵长翎!!你告诉我!我亲你的时候,抱你的时候,你眼睛里看着的,到底是谁!!啊!!!”
长翎双手被他攥得很紧,紧得仿佛想要强制把她拴在身边。赵长翎本来身子骨没大好,还虚弱着,此时被他攥得小臂通红,痛苦地闭紧了眼,脸色发白。
似乎是感觉到她呼吸的急促,疯子一瞬间松了手,瞪大了眼眸,脸上已经湿.漉冰凉一片。
长翎像一片摇坠的落叶飘落下来。
他睁大了眼睛,约莫是没料到自己会把她掐疼,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刚才掐着长翎的手,又看了看摔在地上的赵长翎。
他想去扶她,但迟迟伸出去的手又被他缩了回来。
“赵长翎,你由始至终,把我当作什么?替代品吗?”他用手指挠去了一脸的泪,倔强地嚷嚷着。
这次他没敢靠近赵长翎,转着轮椅往后退,然后把狠劲使在了自己身上,十指掐进了自己膝腿,直直挠出了血。
长翎缓了一会儿后手臂虽然还有些许疼,但只是还残余一点不算很深的红印,并无实质上的伤,相对疯子把自己膝腿挠得皮肉外翻的程度,似乎真的很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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