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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长翎一脸纳闷,他又解释道:“太子殿下刚才离开时,嘱奴才留意太子妃,只要是您眼神逗留超过两瞬的,都给您买下来。殿下他是怕您不舍得花钱,所以让奴才给买的。”
    长翎顿时懂了,难怪她说怎么她看中的橘子花灯、鲤鱼花灯还有红太阳花灯刚好都买了,还有不少喷香的街头小食呢。
    天边日光越发地昏黄,街道两旁的花灯就更好看了,一盏盏发出暖黄的光,那些光触拥在街道两旁,照映在街道上人嬉笑欢乐的脸上,像是浮动的光碎,又像是人们笑出来的。
    长翎不禁就看呆了,手背交叉支棱着下巴看,看得脸上浮出了酒窝。
    她在想,要是她能像正常人一样,能活在夜里还能活到老,那么,生个冰雕玉琢的女娃娃,元宵节的时候,就能像这样拉着她的手逛花灯了。
    她也会像路旁那位母亲一样,给她扎好看的羊角辫,温柔地拉着她的手,笑着给她擦油腻腻的嘴巴,走累了,就让她爹爹抱着她。
    等年老的时候,也会像那边那位老太太一样,老伴会紧紧地攥住她的手。唯恐她走丢,即便年岁一大把了,还要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一样,缠着老伴给她买花灯,然后她就高高兴兴地在老伴皱皮的脸上亲一口,左手抓着花灯,右手牵着他,巍巍颤颤地在人群中慢慢地走回家,不时回头看一下旁边的年轻男女,共同怀缅二人的过往。
    看着看着,她把头搁在摇晃的车窗边沿,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了。
    她想竭力撑大眼皮,她多像看看入夜后的花灯街是如何地热闹啊!
    就在此时,车厢又被李公公敲开。
    他怀里抱着一大堆花灯,把他笑眯的脸庞照映得红彤彤的,身后跟了长长一条队伍,也都是抱着花灯。
    长翎:“!!!”她的困意被驱散了些。
    算...了,花灯是不能再看了,不然,一整条街的花灯都非得被她扛回宫不可。
    ·
    赵长翎还没回到宫就已经躺在车厢里沉沉地睡去,幸好车厢够大,里头给事先准备好了一张有松软床褥的小榻,她睡得倒是香呼。而太子殿下此刻马不停蹄,已经出了城关,正往西南面卞健明的驻地去。
    四更时分,黎明前夕最是昏暗的时候,闵天澈已经出了卞健明的驻地,出现在楼王的大帐外。
    他来到大帐外看着清一色水绿的东昭驻军制服时,轮椅停顿了一下,他身后黑压压的护卫自然也齐刷刷地止步,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楼王殿下只让万顺太子一人入帐。”守着大帐的其中一个老兵将大刀抵在了前方,道。
    闵天澈眼神漠然地注视着前方,挠着膝盖骨的手片刻后也松了下来。
    这楼王是他年幼在东昭时的一抹难以磨灭的灾难印记。他曾经因为这印记遭受了多少精神煎熬,无人可以想象得出来。
    幼时曾经有许多次,他偷闯入王府存放火药的库房,想要点燃了同楼王同归于尽,但后来又觉得自己很傻。
    杀楼王一个有什么用?欺压过他的人又不止一个楼王,东昭的狗皇帝呢?枣京十里长街上那些男人呢?那些眼巴巴看着他遭受欺辱,在底下调笑唾弃他的东昭人呢?
    想到这里,他已然没有在万顺初次重遇东昭皇时的那激烈到难以控制戾气,变得沉稳淡定了起来。
    大帐里头传出一阵女子的惊叫声。
    就在领头将领回首闻声看过去的时候,闵六转着轮椅一把将人推倒,往大帐去。
    后方的将领立马举剑前来阻挠,闵天澈突然发狠地一把将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小兵拽了过来,反手从背后抽出赤翎剑,拔出细剑一寸一寸地没入小兵的喉咙。
    小兵吓得浑身抖颤得不行。
    闵六则一副丧心病狂的语模样,阴戚戚笑道:“你不要动呢,孤的赤翎剑和孤的太子妃一样,不喜欢见血,你一动孤可能就要戳歪了,捅破里头的脏腑去了。”
    “那还是说,你希望孤从底下拎根肠子通由你喉咙上来,让你瞻仰一番?”
    小兵吓得惊叫不已,四旁前来阻止的将领也都被疯子的疯狂行为给吓得不敢再往前。
    大帐被人主动掀开,疯六拒绝了东昭兵帮他推轮椅,气定神闲地靠坐在轮椅,单手转着轮子缓缓地进来,那架残疾人坐的木轮椅硬生被他坐成了王座的即时感。
    帐内的灯光昏黄,有人进来了带得灯影一晃就熄灭了。
    进来的时候闵六就看清楚了,赵长翎的生母卞氏一头散乱,满脸泪痕,那张哭泣的脸和赵长翎如出一辙,只是赵长翎哭起来的时候没有她那么无助和窝囊。
    卞氏被他安排的人在黑暗中架走了之后,黑暗处的那个暗影的轮廓轻轻讪笑出声。
    笑声嘶哑而浑浊:“哈哈哈哈哈...小澈你是吃醋了吗?这么多年不见,果然还是这硬骨得让人回味无穷。要让本王说啊,皇上他真是不识货,再怎么看,咱们小澈都比那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来得够味多了,你说是不是?”
    “那时候那些人因为你摔断腿残了嫌弃,说你脏然后再也不肯宠幸你,还真是肤浅。不过,本王就不会同他们一般见识,如今你长大更加够味了,要不与本王再快活快活?说真的本王还真不嫌你腿残。”
    轮椅上的人不说话。那人又接着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荤话,似乎在故意激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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