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瑟瑟权当自己没长耳朵,目不斜视回到座位,放下书包,拿出小册子继续背单词。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她脸上长了肉,气色也变好,且因为心情变得积极,确实漂亮了不少,但她满脑子都是学习和挣钱,对此倒没太放在心上,只希望别惹来麻烦。
刚这么想着,她的桌子就被猛然一踹,和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响声。
宁瑟瑟没拿稳书,手一空,干脆垂下手,抬头看去。
“哟,搁这儿装什么逼呢?”
男生长相比较普通,但一头尖得好像能扎死人的头发颇为惹眼,不知道是打了多少定型喷雾,看他表情,似乎觉得自己很帅。
“有事吗?”
自觉被扎了眼的宁瑟瑟移开视线。
“你说呢?”
男生啧啧两声,拿起她桌上的书,翻得哗啦作响。
“废物东西还装模作样,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学霸呢。”
宁瑟瑟抿唇,低道:“以己度人。”
“……哈?”
男生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过来,眉间顿时染上戾气。
“一个暑假没见,你特么胆子大了啊?”
宁瑟瑟拽回桌子,从他手里扯过书继续看。
22班确实散漫没纪律,但毕竟沅城一中校风严,他倒也不敢在这里动手。
男生果然没动手,只是看她的神情多了几分阴翳。
恰巧这时门口进来一个少年,他赶紧去拉人。
“薄哥。”
被他拉住的少年高大英俊,颇符合传统印象中的校草形象,只是从他的耳钉和随意披着的校服来看,他也和这间教室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是个混子。
宁瑟瑟认识他,正是虞芊堇的头号跟班,也是她的忠实爱慕者,据说来头很不小的薄愈谦。
而先前那个男生,则是薄愈谦的跟班,名叫蒋晨。
上辈子她一直跟在虞芊堇身边,这些男生有事没事就拿她当乐子,捉弄、嘲笑什么的都不提了,一旦虞芊堇身体不适,或是有什么地方她没伺候到位,她就会被蒋晨这些跟班欺凌,不仅桌椅书本一次又一次被涂红墨水,有时他们还会避开监控对她动手。
可以说,这些不大不小的少年带给她的痛苦,丝毫不比宋芳裕带来的少。
宁瑟瑟强撑着表情,其实内心还存有从上辈子带来的畏惧,但她如今已经知道,越是胆小就越会被欺负,她要硬气起来。
薄愈谦听蒋晨说了几句什么,目光移到她身上,很不悦的样子。
“芊堇这次生病,是不是你干的?她今早还发着低烧,你不去给她接热水,居然坐在这里装模作样?”
他上来就是质问。
宁瑟瑟觉得可笑:“她自己作的。”
“你……”
薄愈谦目光染上压抑的愤怒:“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坐在这里,能在一中上学?”
“因为虞家,所以呢?”
宁瑟瑟不为所动。
“所以你还敢害芊堇?”
“……”
宁瑟瑟扫他一眼:“虞家帮助我,不代表虞小姐可以随意污蔑我。”
不等他继续质问,她接着道:“有这个功夫,你怎么不去给她接热水?”
薄愈谦莫名其妙:“我又不是佣人。”
“我也不是。”
宁瑟瑟下意识模仿了薄先生那种浅淡又有力的语气。
说完,她忽然反应过来,薄愈谦居然和薄先生一个姓氏。
同样姓薄,怎么差距这么大……
她瞄了一眼薄愈谦,只见他脸色茫然又疑惑,居然因为她一句否认而被惊到了似的。
宁瑟瑟心中苦笑。
看来她以前为虞芊堇瞻前马后,佣人的形象都深入人心了,在这些人心中,她好像天然低虞芊堇一等,是不是因为这样,他们上辈子才敢那么欺负她,宋芳裕才觉得她为虞芊堇付出生命都是理所应当呢?
上课铃打响,老师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薄愈谦回座位之前,最后警告了她一次:“不要再让我知道你对芊堇做什么手脚,她身体弱,一旦有事,你偿还不了。”
宁瑟瑟面无表情。
果然老师一来教室,没有和大家闲谈什么缓解一个寒假过去的不适应,直接就发卷子下来,开始学力水平测试。
拿到卷子,宁瑟瑟就苦了脸。
都怪刚才两个男生找事,她没能多复习一下。
“都给我安安静静的,不想写的同学就老实睡觉,别影响别的同学,不过,这次成绩依然要做排名,你们一个二个好歹写一点。”
虽然这么说,但老师话音一落,混子们顿时趴倒下去一大片。
老师无语,也管不了他们。
宁瑟瑟只沮丧了一下,就迅速投入答题,虽然不知道这次成绩出来怎么样,但她居然不像以前一样看见卷子就抓瞎,答不答的对先不说,起码都可以答。
上午一共考了两门,宁瑟瑟把卷子填的满满的,哪怕不会做的题也想方设法写点步骤,期待拿一点分。
到午休,卷子收了上去,她便和旁边睡觉刚睡醒的同学一起撑了个懒腰,去食堂吃饭。
毕竟塞了这么多富家子弟,沅城一中的食堂可不同寻常,各种菜系应有尽有,做的也不错。
宁瑟瑟打了份粉蒸排骨,又拿了盒酸奶,便迅速吃起午饭,着急回去准备下午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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