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瘫坐在地上,为什么会这样,15天的缓冲期都不能给她吗?
是她非要赖在乔家的吗?
是她非要当面点工的吗?
都不是!
她只想做好这里的乔羽。
“呜呜——”
乔羽自从穿来后,从来没这么伤心过。
她在军事基地准备的,但没用到的那套说辞,必须登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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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工,乔羽那边出事了,徐所喊我过来征询您意见。”
林景行从玉雕厂回到家,徐寄手下在专家楼下等他。
“她怎么了?”林景行的心跳不由加速,说出的声音也带着些许的颤抖。
“她姐姐乔桃突然回来,看出乔羽不是她的亲妹子,这会儿正在家里闹。”
“这不是打草惊蛇吗?你们的人为什么不先稳住她?”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们没来得及准备。现在怎么办?”
“赶紧过去看看。”
林景行和那人迅速上车,朝乔大山家奔去。
徐寄在楼底下等他。
“现在什么情况?”林景行问道。
“我们的人已经把乔大山家包围了,你要没意见,我们立刻冲进去抓人。”
“都有哪些人知道这事?”
“就乔桃和乔大山夫妇,别人都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先假装这一切没发生,让乔羽继续她的任务。”
“风险太大。景行,他们就是冲你来的,我必须保护好你。”
“走,先上去看看。”
林景行走在前面,徐寄跟在后面,两人爬楼上去。
狭窄拥挤的二楼过道里,已经围了七八个端枪的。
“先让他们把枪收了。”林景行皱了皱眉。
徐寄挥了挥手,那些人听令,收起枪。
乔大山的房门前,张萍已经哭到直不起身,“二妮呀”,“我可怜的二妮呀”的直嚎。
“开门。”林景行压低声音,冲乔大山道。
“林工,危险。”乔大山脸色很难看,但还在努力劝林景行。
“没事,你先开门。”
这里墙体很薄,林景行已经听到屋里传来很压抑很无助的哭声。
她会是敌特吗?
如果是的话,会这么轻易暴露她所有的把柄吗?
林景行想到那幅画,也想到徐寄刚跟他说的三个耳洞。
敌特的第一准则就是要把自己隐藏在人民的汪洋中,像她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他听都没听过。
“景行,还是让我进去吧。”徐寄撩开外套,露出裤腰上的枪托。
“我进去就行。”林景行转眸看向徐寄,“她应该不是我们猜的那种人。”
林景行推开门,跨步进去。
闪着幽暗烛火的小卧室里,有个身影团成一团,缩在墙角,一抽一抽的。
林景行迈步走到那团身影跟前。
乔羽听到动静,埋在双臂中的脑袋抬了起来。
她身上的蓝布衬衣没了扣子,就这么松松拢着。
下摆处,白色背心布料露了个角。
林景行看着地上的纽扣,知道这里先前很不体面过。
他蹲下身,看着紧咬双唇,不让呜咽声流淌出来的乔羽,嗓音中有压抑不住的怒火:“谁干的?”
乔羽使劲摇头:“不重要。林景行,我现在只想回家,你派人送我回家,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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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的爷爷奶奶辈住在苏城,离上海很近的地方。
乔羽在军事基地的接待室看到那张年历的时候,她就算过了。
这个时候,她爸妈不过就是瓦缸的年纪。
原本想着,人家要是认定她是特务的话,她就说她是从苏城逃婚出来的那个姑奶。
姑奶名叫乔丝语,是她爷爷的亲妹妹。
1975年,姑奶不满家里安排的婚事,自己逃到广州。
后来,她辗转去了香港,期间跟整个家族都断了联系。
直到香港回归那年,乔羽出生,大家都说她和那个姑奶身上的胎记特别像,都是肩胛骨的位置有块像青羽似的胎记。
这个姑奶不知从哪得到消息,时隔二十多年才回来,为的是参加乔羽的满月酒。
后来也是这个姑奶,看自己跟她年轻时长的越来越像,更加喜欢她了,特意介绍行业内厉害的玉雕师父教她雕玉。
姑奶直到香港回归才跟家里重新联系,这期间一直住在香港,大陆这边想查也不好查。
所以乔羽是有二十多年的安全期,可以假扮成她姑奶的。
比起扮这里的乔羽,扮自己家的姑奶,乔羽更能得心应手。
她的姑奶有文化,人不傻,也会玉雕,完全就是她的翻版,而且回自己家也能过得比这里轻松舒服的多。
至少不用天天起那么早做馒头,想怎么洗澡都行!
可是斜拉里跑来一个人,擦去她脸上的泥,然后就喊着“这不是乔家二妮吗”,那她自然只有就坡下驴。
那个时候,她如果还要硬扯上苏城,反而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后来,乔羽见大家都能接受她住在乔家,自然也就断了找回真正家人的念头。
另外,她也害怕会引起蝴蝶效应。
虽然她的爷爷奶奶辈不是大富之人,但这么些年,整个大家族都很平安知足地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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