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姜糖说完,徐静芳就打断她,“不行。这是补药,你必须要喝。我给你放桌上,明天来拿药碗的时候,娘必须要看到一个干净的药碗!”
姜糖:(T_T)她不想活了。
徐静芳把碗放桌上,看见装包子的盆子空空如也,顺便给拿出去洗干净。
姜糖瞥见顾连城如常吃包子的动作和面色,诧异道:“你闻不到这个苦味吗?”
顾连城吞下最后一口包子,点点头,“闻到了。”
吃完包子,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包药丸,倒在手上,仰头就着碗里的水咽下去。
姜糖:“……”这种粗犷的喝药方式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那土黄色的纸包着的药丸,不夸张的说全部没有糖衣。以姜糖的经验来看,都是那种舔一口苦得送一条命的程度。
而顾连城,甚至都不是慷慨赴义,他全程眉毛都没抽一下,就跟吃饭一样平常。
“顾连城,要不,你帮我尝尝那个补药什么味道吧?”姜糖合掌放在胸前,小心请求道。
顾连城:“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紧接着就听姜糖道:“你知道的,我舌头刚才咬了,怕烫。”主要是怕苦。
顾连城默默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
“怕烫,你就等药凉了再喝吧。”
姜糖眨眨眼,“可我现在就想知道那药尝起来到底苦不苦。”
顾连城:“……苦。”那是肯定得苦的。
姜糖:“有多苦?”
顾连城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他看着姜糖仿佛把‘不想喝’三个字写在脸上的表情,轻易就猜出来了她的小心思。
他视线一瞥,同姜糖的眼神错开,盯着窗棱一处,对姜糖倾囊相授:“喝药的秘诀就是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你放心喝,我抽屉里有糖。”
姜糖:虽然你说的啥秘诀上辈子我看电视剧早都知道了,根本屁用没有。但喝完药有糖吃这一点,她实在拒绝不了。
把药碗挪到跟前,姜糖低头,看着碗里黑不溜秋的中药,狠了狠心,偏头去窗户口深吸一口气,捏住鼻子憋气,快速举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半。
“不行……快给我糖,顾连城!”姜糖苦得整张脸皱起来,吐着舌头进气少出气多,好像马上就不行了一样。
顾连城咳嗽一声,提醒道:“还剩下半碗。”
姜糖瞅着碗里剩下的一半药汤,撇开头去,想着长痛不如短痛,闭上眼就给干了。
“我喝完了,糖呢?”姜糖把药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抱着搪瓷缸子漱口,但是那苦涩的药味像在嘴里扎根发芽一样,不管怎么喝水都去不了。
顾连城避开姜糖的视线,“娘说了,让我监视你,不能吃糖。”
姜糖:“……”你不如去死算了!
你不给我还不能自己拿吗?
顾连城刚刚说抽屉里有糖,姜糖就坐在炕沿上,身前就是桌子,她一个弯腰就去拉抽屉,却被顾连城给挡住,义正言辞:“不行!”
“至少要半个小时你才能吃糖。”糖会中和药性。
姜糖试着抽手,她恍然想起自己今天遭受荼毒的原因,不正是手脚脱力吗?
“你就仗着我现在使不上力气是吧?”姜糖咬牙,等她病好了,绝对让顾连城干嚼他的那些小药片,还不能喝水!
顾连城单手把抽屉的锁合上,拔下钥匙放进兜里,“我是为你好。你忍一忍。”
姜糖:好TM真实不做作的渣男语录。
姜糖吸了吸鼻子,“顾连城,你给我一颗糖,就一颗,我保证现在不吃。”顾连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给姑奶奶我等着!
顾连城摇头,他是不会被姜糖如此拙劣的演技给蒙混过去的。
就像后晌的时候,姜糖说番茄酱不酸一样,这次她说不吃,那是一定会吃的。
谁信谁傻。
姜糖:……
她发誓,今天之后,顾连城是她在顾家,不,是整个第六生产大队排名第一的最讨厌的人!
挣了挣胳膊没挣开,姜糖气哄哄的问他,“你还不松开?我要睡觉了。”
低头看到自己还握着姜糖的胳膊,顾连城耳朵突然一热,快速撒开动作,小声道:“你睡。”
姜糖转身爬到炕角,把枕头重重甩在炕头,狠狠瞪了顾连城一眼,啪叽一声躺下。还没两秒钟,姜糖又起来,到书桌边抱起搪瓷缸子,咕咚咚将里面的水全部喝完,一丁点儿都不给顾连城留。
还喝水,你喝空气吧你!
等姜糖拉上床单安静下来,顾连城拿起暖水壶又倒了一搪瓷缸子的水晾着,随后默默爬上炕。
心里有气,姜糖这一晚上都睡得不舒服,舌头又疼又痒,嘴里还发苦,偏生一侧的顾连城也一直在翻身。
她睡得不踏实,第二天鸡叫的时候就醒了。
“吃糖吗?”姜糖还没动,顾连城就说话了。
她背过身,往远离顾连城的方向蹭了蹭,捂住耳朵,“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她还生气呢!
说完,姜糖捂着耳朵的手指分开一个小缝隙,顾连城却没声音了。
苦味在嘴里留了一夜,姜糖现在丁点食欲都没有,别说糖了,就是大肘子放在面前都不想啃。
“你想吃什么?”顾连城对着姜糖的背影,“我去厨房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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