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荧脸色唰白,眼神闪躲:“自我被调去归燕宫以后,我与煦儿的接触已经少了很多,尤其在她去缀华宫以后……”
文潮却问:“落井一事又怎么说?”
“那不是我干的!”晚荧惊道,“那夜正好轮到我当值,根本没有时间离开归燕宫,而且我有可以作证的人,真不是我干的!”
“煦儿喜欢亲近你,因为你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得既友好又关护,若是揭露你的本性恐怕会令她伤心。”文潮盯着她的眼神没有温度,“我没追究你平日在背地干的那些小动作,不代表我能容忍你想要她的命。”
晚荧不自然地紧咬下唇。
“不论推她下井是你的教唆还是你亲手所为,要是煦儿死了,我不会只是要你填命这么简单,知道吗?”
晚荧面色灰败:“那件事真的不是我……”
文潮没有去听她的辩解,甚至懒得回头去多看她一眼。晚荧双眼含泪,掩面抱膝蹲在地上无声低泣。
听说太后车仪还在路上,从上京远道而来的贵客皆已安排入住。由于诸位小公主太闹腾了,安晟为了与她们分开,特意选了距离更远的北边客房住下,还没歇一口气喝杯凉茶,心心念念着长姐姐的昭燕就找上门来了。
昭燕跟着自家母后住在南边的客房,她这一路被皇后拘着不让走,这时才趁着父皇母后商量祝寿事宜偷偷跑来找安晟。
两人从林府被皇后接回宫以后,除了隔些天必要的请安之外,安晟几乎不曾与昭燕好好独处,这让昭燕又委屈又担心,她生怕长姐姐是讨厌自己。
安晟没去找她,纯粹是又懒又忙。懒是不想上凤仪宫与皇后打太极,忙的事则多了去,没法一件一件拎出来数。
问题并非出在昭燕身上,可昭燕不知,她带着苦恼与自责找上安晟:“长姐姐,你这么久不来找我,是不是嫌弃我病怏怏又拖累你?”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傻话?我是在给皇祖母准备寿礼,忙不过来。”安晟喝着白凉开打哈哈,一边命人给她上热茗。
她自己喝白凉开不要紧,昭燕身子羸弱,却是不能这么糙养的。
昭燕捧着长姐姐亲自斟的热茶暖胃又暖心,低声咕哝:“我以为长姐姐还在生我的气。”
“我能生你什么气?”
昭燕闷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许嬷嬷,我猜你一直不来看我,可能是不想见到她。可是许嬷嬷对我很好,她毕竟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我舍不得她。”
安晟轻轻抚摸她的发旋:“我的确不喜欢许嬷嬷,但我能理解你与她有深厚感情。我不会强横地要求你该怎么做,她毕竟是你宫里的人,只要你喜欢,你想留什么人都行。”
“我就知道长姐姐根本不会与她计较那点小事呢!许嬷嬷还老是与我说长姐姐要把她赶走还要偷偷派人收拾她,根本就没有这种事嘛!”昭燕满脸感动,一不小心就把许嬷嬷给供出来。
原来许嬷嬷至今还在妄想她堂堂一介公主天天吃饱没事干处心积虑就为了对付一个无关紧要的老婆子。
安晟面带微笑,决定找个机会如她所愿。
解开心结以后,昭燕整个人舒心不少,懒得安晟屋里不肯走,入夜还非要在她这屋用晚膳。安晟正头疼,这时柳煦儿来敲门了:“公主,斋菜已经准备好……”
她抬头对上昭燕的脸,微微一怔。
今天刚到佛台寺,柳煦儿跟着梅兰菊竹为公主收拾好卧房以后,接着就得去拾掇拾掇自己住的下房。佛台寺虽大,但可供的客房远没有今日来客的数量,各宫的奴才很多都凑到一起挤通铺,下午柳煦儿跟着菊竹姐妹去收拾她们的卧铺,直到现在才有空来给公主送晚膳,没成想竟会见到昭燕公主。
一见柳煦儿,安晟不由自主舒开眉心,招手让她把晚膳端进来:“你们住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柳煦儿慢半拍地回道:“哦、快了。”
“还没收拾好?”安晟大半天没见着人,眼看天都快黑了,竟然还没收拾好?
“人太多了,床板不够。”柳煦儿告诉她,现在住的还是临时搭起来的矮棚,梅侍菊竹个子高骨架大,分出来的五个床位太挤,众人正在发愁寻找解决的办法。
安晟背脊一直,状作随意地说:“那怎么行?通车一天又没睡好,明日会没精神的。不然你们挑几个来我房里住吧?”
柳煦儿已经习惯了自家公主毫无架子,与梅兰菊竹亲同姐妹,听见这话竟也没觉不妥,正要点头说好,就听前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突兀喝斥:“不行!”
第49章 冲突 “本宫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公主闺房岂能容让奴才同住, 这不合礼数。”
昭燕面染薄怒,紧紧颦蹙的眉头充斥着对这件事的激烈反对与不认同。
安晟被她的反应给愣住:“出门在外,倒也不必非要讲究那些宫中的礼数。”
“难道出门在外就不是公主了吗?”昭燕却不是这么想的:“长姐姐, 条件再差也不应该让这些奴才住进我们的寝屋,这不是放不放得下身段的问题, 这么做有失我们皇室身份与体面。”
安晟面色一淡:“那其实还是放不下身段的问题。”
昭燕被噎住,面上流露出着急之色, 又带着一丝懵懂的仓皇。她看了眼柳煦儿,又看了看长姐姐,咬咬下唇:“那不然, 我的卧房让出来给她们住, 我跟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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