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展现了前所未有的耐心,无论悦悦是画了多么匪夷所思,或是近乎荒诞的颜色,在爹爹这里都会得到夸赞。
这让悦悦又有了信心,“爹爹,好看吗?”
“好看。”沈沛说的并不违心,虽然这颜色奇怪了一点,却并不丑,放在一块儿有一种近乎诡异的和谐,看得久了也就越看越好看。
“真的吗?”悦悦听沈沛那么说自然是高兴的,拉着爹爹的手问他到底哪里好看,那架势要是沈沛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怕悦悦是不会放弃的。
沈沛按住了自己的脑袋,看着女儿期待的神情,只能不遗余力的夸赞起来。
若冉看着这一幕,只当是一报还一报,沈沛先前有多少难哄,如今他女儿也不予多让。
从那之后沈沛便打算亲自教导悦悦画画,只不过当爹的一向都不怎么着调,教她画画也是随意的教,但悦悦却一天比一天开心,比起先前一提起画画就愁眉苦脸要好的许多。
几次过后,悦悦便不用沈沛在一旁哄着,自己就开始了画画。
这天午后,沈沛照例带着悦悦在书房画画,他见女儿总算不用自己哄着就能开始调制颜色,便走到若冉身边去邀功,“你要怎么奖励本王?”
若冉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梨花糕塞到沈沛的嘴里,“好好好,王爷最厉害了,来吃块梨花膏。”
若冉这一副哄孩子的模样虽然让沈沛有点儿郁闷,可他当真是受用极了,“你亲自做的?”
若冉点头。
“是给我一个人的,还是我和悦悦都有?”沈沛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若冉无奈的看着沈沛,只想知道他这这爱攀比的毛病,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完全没有一丁点儿为人父的自觉。
“这是单给你一个人的。”若冉把一整盘糕点都递给了沈沛,“悦悦没有。”
秦王殿下闻言,总算舒心了些。
沈沛的一言一行,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我的女儿只有我自己才能欺负”。
他正在美美的吃梨花糕,就看见若冉递给了悦悦一些梨膏糖,许是为了让悦悦喜欢,梨膏糖还做成了各种动物的形状,沈沛瞬间觉得这梨花糕没了先前的滋味。
“阿冉——”沈沛走到母女俩身边又开始冒起酸泡泡来,“为什么我没有?”
“你的在……”
“爹爹,给。”悦悦听沈沛这么说,抓起自己手里的那根梨膏糖就大大方方的给了沈沛,那双和若冉如出一辙的漂亮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认真。
她不知这只是父母之间的情·趣,只当爹爹是真的想要吃糖,小姑娘便大大方方的把手里的递了过去。
沈沛在悦悦大方的眼神中溃不成军,他有些尴尬的别开眼,却也说不出自己是开玩笑的话,不忍浪费了悦悦的一片心意。只能在若冉调侃的眼神中厚着脸皮接过那块糖,慢吞吞的吃起来,“谢谢悦悦。”
“不客气,爹爹以后想要吃糖,可以和悦悦说,悦悦给爹爹留一块。”悦悦说的越认真,沈沛就越尴尬,最后只能抱着女儿走出门去看风景,以此来掩饰心中的情绪。
沈沛看着悦悦只觉得有些愧疚,他的女儿,怎么能这么乖?
若冉看着沈沛那突如其来的父爱,还是决定不告诉沈沛,悦悦其实不喜欢吃梨花糕这件事了。
免得秦王殿下又开始幼稚,这个美好的误会,便让他误会下去吧。
沈沛原本以为自己这清闲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却在某天去接悦悦回府的路上被齐赞拦住了去路,“王爷,殿下请您去东宫一趟。”
沈沛的眼皮子掀了掀,一句没空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齐赞继续卖惨,“王爷,您体谅体谅属下,属下在东宫当差也不容易。”
“呵,本王怎么觉得,你们的嘴皮子利索了许多。”沈沛冷淡讽刺,都已经学会卖惨了,还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吗?
齐赞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这不是和秦王殿下打交道那么多年,该学的总学会了一些,“王爷,您请。”
“殿下已经吩咐过人,稍后将小郡主接去东宫。”
齐赞这是把所有的理由都堵住了,沈沛也清楚皇兄找自己定有要事,冷着脸让齐赞在前头带路,一到东宫,才知道皇兄要他去查孟家贪污一案。
沈沛原本还不怎么在意,听见孟家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兴致勃勃的问,“跟沈宴有关系?”
孟家是贵妃的娘家,同时也是沈宴的外祖家。
虽比不上皇后的娘家,却也是不容小觑的名门世家。
可沈靖却摇摇头,告诉他要点到即止。沈沛听见这话就明白过来,这事大概和沈宴没多大关系,是孟家犯了父皇的忌讳,父皇瞧他们不大顺眼,要敲打一番。
可父皇绝不会让孟家倒台,毕竟姜家已经没了,若贵妃的母族再没了,事情就会变的非常棘手。
沈沛的确是清楚父兄的打算,可他还是怨言颇深,“为何又让本王做这样的事儿?本王看起来很闲?”
沈靖想起先前户部的出勤率,很难违心的摇头,“小九,孤很想问一句,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曾心虚?”
沈沛当然是不心虚的,他要是会心虚就不会这么说了,“臣弟最近忙着给悦悦生个弟弟,实在没空去查案子。”
他不太想揽这事,便顺口胡诌,毕竟雨季很快就要到,天知道他会不会又被户部抓去干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