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有些疲乏了,不如原地歇息片刻?”崔陌舟提议道。
侍卫长随手一抹脸上的汗珠,仰头眯眼瞧了瞧当空烈日,舔了下干裂的嘴唇,下令让手下原地休息。
姜岁玉渴得嗓子快冒烟了,看到水囊以为是自己的,拿过来就喝。
刚和侍卫长说完话的崔陌舟,转头一看,自己放在石块上的水囊不见了,游目四望,终于在躲在树荫下的姜岁玉手上发现了它。
她沾过水的嘴唇红润,崔陌舟喉头一动,将方才欲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不自在地撇开视线,看往别处。
姜岁玉自然对他的心理活动全然不知,她只知道现在她浑身都舒坦起来了。赶路真的累人至极,坐多了马,腿的内侧也磨破了点皮,汗水一滑过伤口,顿时火辣辣起来。
休息好了,又要立马赶路,原本正常去黎州要五六日的工夫,硬生生压到了三日内。
到了黎州城,为了掩人耳目,姜岁玉和崔陌舟及侍卫长一同进的客栈。其他侍卫则装成其他外地人,陆陆续续地投宿。
打点好琐事,姜岁玉和崔陌舟访问了不少当地的百姓,才打探到一点关于他的消息。原来,孟津云孟神医和众多医者一样,不是脾气古怪就是癖好异于常人,他帮人看诊全凭心情,不畏金钱强权所迫。
此前当地县官强行带走孟神医去给自己的妾室看病,他就是不从。后来,貌似是上头有人保他,这事才不了了之。
暮野苍苍,炊烟袅袅,天际几点倦鸟归林,姜岁玉和崔陌舟按照打听来的消息,寻到了孟津云住处。里头是一个小院子,墙头上还有斜长出来的桃树枝。
姜岁玉和崔陌舟对视一眼,崔陌舟有规律地轻叩门扉。许是听见有陌生人敲门,院子里的几只大黄狗吠叫起来,一声比一声有力。
半响,院子里头慢悠悠地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谁呀?”
“晚辈崔陌舟,神医旧友崔文让之子,有事相求,特来此拜谒。”崔陌舟恭敬道。
躺在小榻上摇蒲扇的孟津云乍一听到昔日好友的名字,竖起耳朵听了听,思忖着:文让兄一家不是被流放了吗,哪里来的儿子?
他未曾听闻上京里长乐县主强抢崔郎君的荒诞事,如此想来也是正常的。
想必又是一些假冒故人骗人的坏家伙,他冷哼一声,扬声道:“我不认识你,你走罢。”
姜岁玉帮崔陌舟说了句话,“我们真的是从上京来的,他也是货真价实的崔陌舟!”
接着又说了几句好话。
孟津云上了年纪,脾气越发怪异,最烦的便是别人纠缠不休,索性去开了门。
他甫一出现在视线里,姜岁玉和崔陌舟眼神都亮了,可谁料,他开门的第一句话却是对狗儿们说的:“小东西们,他们太吵了对不对。”
大黄们“汪汪”叫了两声,仿佛是在表示同意。而后就开始凶神恶煞地盯着姜岁玉和崔陌舟,它们的神情极为不耐烦。
姜岁玉的直觉告诉她:“快跑!”
喊出来后,她自个儿脚底抹油先走为上。
这人忒没义气,崔陌舟愣怔片刻,随即赶上。
它们像是做这种事很熟练,一边狂吠一边追人,乐此不疲。若这些大黄狗是旁人的也罢,偏偏是孟津云孟神医的,若是弄伤了它们,那不就事与愿违与人家结仇了吗?所以他们二人只能选择躲避,不能主动出击。
总被狗追也不是办法,姜岁玉灵机一动,脚一蹬,轻松地爬上了墙头,崔陌舟见状,也跟了上去,墙头下是争前恐后吠叫着的大黄。
可怜张扬跋扈惯了的长乐县主和上京昔日的第一公子,而今只能蜷缩在墙头上等狗儿走开。再不济,为免得惊扰百姓,只能等天色再暗一些用轻功回去。
好在黄狗堵着他们没多久,就无趣地走了。
姜岁玉和崔陌舟平生第一次体验到被好好几只狗一起追的狼狈与难堪,回到客栈后,两人都十分默契没有提起此事。
当侍卫长向他们询问情况如何,他们只能搪塞一句神医不在家。
白日里太过劳累,姜岁玉用完晚饭,无暇想其他,只想回到床上睡觉。
才躺下去没多久,隐隐进入梦乡,忽地一阵敲门声响起,被吵醒的姜岁玉格外暴躁,起身披衣,开门的时候没有给他半分好脸色。
“有何事贵干?”她强打着精神,问道。
崔陌舟或许是才洗浴完,长发微润带着水汽,长睫微颤,眉眼如画,“某打扰县主休息了,我是来问一件事的。”
“有事快问吧,别打扰我睡觉。”姜岁玉掩嘴打了个呵欠。
“县主请看,这可是您的东西?”
他边说边拿出一个荷包,姜岁玉想看清楚便凑近了点,一股淡淡的香气突然涌入鼻腔。
渐渐地,姜岁玉眼神迷离眩晕,呆滞起来,整个人都神色如傀儡。
“县主?”崔陌舟试探性地轻唤一声,而她无半点反应,他知道这便是成了。
崔陌舟冷眼盯着她,“你是长乐县主?”
“不是。”姜岁玉暮然回答道。
“你的名字是姜岁玉?”
“是。”
崔陌舟掩去眼底的惊涛骇浪,又问:“你从何而来?”
【宿主,你快清醒点啊,别被男配给催眠了,把东西全都兜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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