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境况下,崔陌舟哪里顾得上歹人死没死,看到姜岁玉渐渐微弱的呼吸,他的心跳几乎要停止。
打横抱起姜岁玉,他连忙骑上快马,朝着崔府赶去。
因着好友崔文让在流放之地落了顽疾,孟神医只能留在京城,暂居崔府,帮崔文让医治。
崔陌舟别无他法,只能厚颜求孟神医相助。
秉承医者仁心,孟津云自然没有拒而不医的道理。
他喂给姜岁玉一颗药丸,稳住她性命后,叫崔陌舟运功帮她将毒素从体内祛除。
崔陌舟照做,在姜岁玉肩膀针口处划出一个小口子,方便排毒。少顷,果真从伤口处排出了黑色的污血。
但余毒太过顽强,若祛除不干净,姜岁玉恐有性命之忧。无奈之下,崔陌舟顾不得男女大防,拉下她的衣领,准备帮她把毒吸出来。
服下药丸后,姜岁玉慢慢地恢复意识,幽幽睁开眼睛,甫一映入眼帘的就是崔陌舟帮她吸出毒血的样子。
姜岁玉登时如遭雷击,很不争气地又晕了过去。
第29章
姜岁玉醒来的时候,金乌斜照,暖阳透过窗缝洒落进来,驱走了心中的寒冷。
想动一动身,可是她却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连举起手指都很吃力。
趴在床边睡着的男子睡眠很浅,几乎在姜岁玉刚醒来的没多久,也跟着醒来了。
崔陌舟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只是眼底微青,显然昨晚很晚才睡。他长睫微颤,悠悠转醒,姜岁玉莫名地心里发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好眼睛一闭,干脆装睡。
他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探姜岁玉的额头的温度。她昨天半夜发起烧,用冷水沾湿帕子冷敷了好几次,热度才退了下去。
动作太过亲昵了,姜岁玉很不适应地颤了颤睫毛,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崔陌舟心知肚明,也不急着拆穿她,抖了抖微皱的衣袍,开门出去。脚步声渐远,姜岁玉睁一只眼悄悄地探看情况,不一会儿,那人去而复返,她慌张地又把眼睛阖上。
“先别睡了,先填填肚子,待会儿还得喝药。”崔陌舟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回来,温声道。
姜岁玉继续装睡,也不答话。
对她脾气略有了解的崔陌舟也不急,难得生了戏弄一番她的心思。他一手负在身后,脚步刻意放轻些,走到床边,而后俯身轻轻捏住了她的鼻子。
实在装不下了,姜岁玉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极了缺水的鱼儿,崔陌舟才松了手。
等缓过了气,姜岁玉不由得怒视那个罪魁祸首,“你想憋死我吗?”
崔陌舟眼底含笑,“崔某岂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姜岁玉在心底哼了哼,却也不敢正面和他叫板。
过了会儿,她全身乏力动弹不得的现象,并没有丝毫缓解。姜岁玉不禁紧张起来,忙问系统这是怎么了。
【宿主,昨晚你中毒,性命垂危。为了保护您的生命安全,暂时开启了沉睡模式,但是会有副作用,所以你可能暂时动不了】
姜岁玉:……
那她现在不就是毫无还手之力的砧板咸鱼?
崔陌舟似乎察觉到她的异常,问:“县主还不起来么?”
姜岁玉不好意思地挤出一抹笑,“我可能,暂时动不了了。”
闻言,崔陌舟不由得焦急起来,“你感觉如何?不如我去叫医工过来看看?”
见他急匆匆地就要出去找人,姜岁玉连忙喊住他:“不必了!可能是身体还没缓过来,过段时间就好了。”
“真的?”崔陌舟迟疑地望向她。
姜岁玉语气肯定,“千真万确。难不成我还会拿自己开玩笑不成?”
“只是,可能要多劳烦崔郎君了。”姜岁玉讪讪道。
崔陌舟姑且相信她,“称不上劳烦。”
将姜岁玉扶着坐起,拿隐囊垫着后腰,好叫她舒适些,崔陌舟细致入微,先是把药膳吹凉些,再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她。
他的动作实在太温柔贴心,倒叫姜岁玉有些无措。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但是,她一个单身多年的母胎,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她产生好感的他。
况且,先前的他一直想把她抽筋拔骨,即便他而今的种种迹象都是想对她好,她仍然是不太相信他的感情。
若是一直吊着,不说清楚,她心里过不去,觉得自己有点渣。
崔陌舟将她脸上的纠结尽收眼底,垂下眼帘,掩去心事。半响,才道:“我待县主好,并不是挟恩图报,县主便安心受着便是。”
既然他如此说了,姜岁玉也不扭捏,坦然接受,大不了以后找机会报答他。
待用完了药膳,姜岁玉环顾周围,问:“这是哪里?”
崔陌舟解释道:“此处是我的一处私宅,一进的小院子,我偶尔过来住,县主放心住下便是。”
边说边喂她水漱口。
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姜岁玉又问:“外面局势如何了?”
“横竖都是长乐县主迷晕了天牢守卫,畏罪潜逃的罪名。县主该不会怕了吧?”崔陌舟道。
“谁说我怕了。”姜岁玉弱弱道。
许是喝水喝得有点多了,姜岁玉渐渐有了溺意,厚着脸皮问:“可否帮我叫个侍女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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