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线微微??些颤抖,似乎是想到了过去之事。
那时的圆满便倒是映衬着这?时的残缺。
秦白元道:“我知这?是凑巧,也知这?是我的幸运。若不是姑娘那时心善帮我,或许我便已是冻死在那雪地?之中。”
最开?始交谈时,秦白元还自称为“朕”,现在已经完全是用“我”一字了。
之前魏清妧也发现了他这?一点,那时还总做提醒,说天子不该如此。
然后秦白元就?会短暂的改回来,之后说着说着又变成了以“我”自称。
这?下来回几次后,魏清妧也没再去管他。
秦白元继续道:“所?以我在心中一直很感谢姑娘。那日在雪地?之中,我并不是全无?所?觉,隐隐之中看到了姑娘的玉佩,所?以在我们二人?重逢,是那玉佩让我犹豫。”
这?真像是纠缠不断的因缘联系,过去记住了一块玉,又因重逢时这?玉佩而被辨认出。
魏清妧知道,秦白元身边??一种实力?出众的手下,那时自己舍命一搏,不过也只是苟延残喘。
要是秦白元真的想命身边之人?对自己动手,怕是她根本不会??其它逃生机会。
“陛下是??福之人?,自然不会命丧那处。”魏清妧轻声道,“我那时的一个小举动也并不值得陛下牵挂如此久。”
秦白元没??回应她这?一问题,只是另说:“魏姑娘在给事情平反之后可??其他打算,日后可??什么想做之事?”
魏清妧一愣,她摇了摇头。
或许她还会再回一趟苦寒之地?,看看家人?的坟冢,并且表明自己已为父亲平反,希望他们在下面都能安心。
只听新帝又接着问:“过去的魏府姑娘可??再去看看?若是你现在想去,我可陪同姑娘一起。”
魏家在被抄家之后,府中就?一直是空着。
周遭景色已是变得满目疮痍,根本看不出从前昌盛的模样。
魏清妧来到京城后,曾??过回去看看的想法?,可在那时不知是什么阻止了她。
心中??些犹豫,又??些惶恐。
就?算去看了又能如何呢,不过平添悲伤罢了。
魏清妧摇了摇头:“不用陛下相陪,若是我想回去的话,我自会回去。”
她似乎是意?识到这?次二人?聊的事情??些太多了,魏清妧往后退了两?步:“方才?已是交换了证据,我也应当出宫了,便是先行一步。”
秦白元颔首,没??挽留。
其实也??魏清妧不知道的事儿。
就?像是那段经历。
对于魏清妧来说,不过是人?生一瞬,而对于秦白元来说则是意?义重大。
这?段记忆一直支撑着他,陪伴着他,度过了儿时的痛苦岁月。
??时候撑不下去了,感觉身边之人?都像是想要害他,根本无?人?在意?,无?人?照顾他。
那时的秦白元总会想,世上?还是??人?不希望他死的,就?像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娘。
秦白元如今的感情深邃而内敛,他并不是多么会表达的人?,更不是会将情感放到口头上?的人?。
见到魏清妧离开?,也并不会做过多挽留。
等离开?了宫中,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和秦白元聊天时给了她一丝勇气,魏清妧快步走向魏府的位置。
这?地?方拥??太多的回忆,??许多美?好的,那时自己在府中玩闹,那时自己和父母呆在一处,二人?都很宠她。
到了此时,那些过去曾经受过的责罚都像是变成了美?好回忆。
可这?份回忆在那一日被抄家时截止。
魏清妧闭了闭双目,那时全家人?都感到不可置信,他们是最清楚魏桓终的为人?,知道他根本不会犯此事。
那时她们家里众人?还抱??侥幸,想着或许是皇上?误判,等将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就?会将魏桓终放出来。
可终究是未等到,等来的只??被发配苦寒之地?的消息。
一夜之间,魏府巨变。
那时京城不少人?都在暗中观察着此事,也??不少人?认为魏桓终是真的想谋反。
她父亲的名声毁于一旦,就?算是入土也无?法?安息。
魏清妧点了盏灯,不知何时脸上?已多了些水渍,是泪。
她已经许久未落泪了。
经历了太多事情,无?奈分别,母亲离去,亲人?都不再。
只??靠自己才?能顽强地?走下去。
魏清妧一直知道眼泪是无?用的东西。
她此时只是简单用手背擦了擦泪,似乎并不知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哭,等走到那只剩断壁残垣的屋中,才?真切地?感到一阵悲哀。
魏府的位置是不错的,可因为过去发生了这?种事情,谁又想住在这?附近。
久而久之,这?一处大的府邸便荒废下来。
周遭也没什么人?烟。
门上?都挂了蛛网,门还能被推开?。
里面各种各样的东西翻倒,就?是一团糟。
魏清妧一点点走过,在这?处仿佛能回忆起过去地?点点滴滴。
破旧的门,??个窟窿的窗,已是干涸的井。
这?一切都是在说明,已是很久没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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