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怎么独自来沙绾镇了?也没带护卫?”贺之洲长眉微蹙,眸光探究。
“梓安,明姑娘是你妹妹吗?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元晏目不转睛,答非所问。
“殿下,明姑娘是那位夜公子的未婚妻。”贺之洲刻意加重了语气:“她是明堂的医官,夜公子是位术师,站在他旁边的姑娘乃明堂圣女明思令。如今他们三人正在协助在下追查投毒连环案。现在,他们与皇城司的人都暂住县衙。”
“未婚妻,那就是还没过门?挺好。”元晏眨了眨桃花眸,眸中春水荡漾,泛起涟漪。
“梓安,都说了……不是在汴梁,你别总是殿下殿下的喊着。还是按以前的规矩,叫八哥就行了。和你们都住在县衙?挺好。那我也跟着你暂住县衙好了。叫他们去安排吧。”元晏笑着拍了拍贺之洲肩头,轻松道。
“不行,你又是从皇城偷跑出来的吧?官家一定会很担心。我立刻就派人送你回去。如今这沙绾镇太危险,不是久留之地。”贺之洲阴沉着一张脸,不客气道。
“怎么,你喜欢她?若你喜欢,八哥就不会横刀夺爱。”元晏依旧自顾自地调侃着。
“我不喜欢明昭姑娘,今日假扮追求,还……还不是帮阿令的忙。你不要乱讲啊。”贺之洲一下涨红了脸,张嘴结舌地解释着。
“阿令?阿令……懂了,那就是另一个明姑娘了?挺好。”元晏点点头,笑容更深:“果然,我们喜欢女人的眼光,还是不同。”
“八哥,你就不要再捉弄梓安了。”贺之洲这回可真急了,他一把拽住元晏的手臂:“要闹你就回汴梁闹去。如今我查案没时间陪你玩。”
“谁说我是出来玩的?本殿下奉官家圣谕,率领三千禁军前来督导贺大人查案。葛将军和大队人马都在城外驻扎。不信,看看这圣旨。”元晏从袖子里抽出圣旨,扔进贺之洲怀中。
“我听说镇里有醒狮表演,便换了便装先偷偷潜进来玩耍一番。你可不要扫了八哥的兴致。”他故意拿腔拿调。
趁着对方看着圣旨,元晏又一下搂住贺之洲肩头,低声道:“放心吧,圣旨是真的。如今,宫里已经风声鹤唳了,太后那里蠢蠢欲动。咱们得尽快了了这桩悬案。”
贺之洲黑着脸,把圣旨递给小四,低声嘀咕着:“官家怕是也烦了你,才把你请到岭南之地吧?”
“方才我还在桥上看热闹,就听见岸边有人喊杀人了,又看见你从那姑娘身边一下子就蹿到台子底下去了。你这榆木脑袋,一点儿不懂得怜花惜玉,怎么就不管人家了?”元晏不客气道。
“我是提举皇城司,专门来沙绾镇查案的。这凶手居然当着我的面犯案,我当然要管。”贺之洲反驳。
“幸亏我就在旁边,眼看着小丫头为了护着一个孩子,差点儿掉进河里,还有个无赖还想趁火打劫揩油。可惜啊,丫头把我当成了你,亲亲热热喊我贺大哥。当时我的心都要碎了。还从来没有姑娘,会把八皇子认错他人呢。”元晏幽幽叹了口气。
“所以,她心地良善,人长得又美,还不怕死人,实在太有趣了。”他凝视着正和明思令一起查验少女尸体的的少女,目光之中满满的欣赏。
“八哥,你没听见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位明姑娘是夜公子的未过门的娘子,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贺之洲揉着跳痛不已的太阳穴,焦躁道。
“只要还没入洞房,就还有机会翻盘。为什么不能让这位明昭姑娘自己来决定呢?她愿意做一位术师的娘子,还是愿意做皇子的正妃?命运,都掌握在她漂亮的小手中。”元晏意味深长地一笑,扬长而去。
“喂,八哥。”贺之洲无奈地甩了甩衣袖,只得疾步跟上去。
小四眼巴巴望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身影,苦笑着:“这回可热闹了……”
明昭戴着一副羊肠手套,仔细检验过少女的尸体,站起身来看着明思令:“她的心脏还在,致命伤口在脖颈上。不过,她没有被吸血,而是失血过多而死。这个伤口,貌似牙齿的痕迹,实际却是被一种奇怪的铁刃所伤。”
她摘掉手套,接过明思令递过来的手帕,却躲开夜之醒递过来的水壶。后者愣了愣,有些尴尬和无奈。
“小十,你怎么肯定,她没有被吸血呢?”明思令疑惑问。
“一个人的血液和她的身高体重成比例。我大约计算了她的出血量。”明昭看了看少女尸体附近被鲜血洇湿了土地,和她衣衫上的血痕。
她停顿了片刻,又道:“而且,我怀疑她之前被人下了麻沸散,她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血,都没有感到疼痛。失血过多昏厥过去,才被旁边的人发现。但这时候,凶手应该早就逃离现场了。”
“所以,凶手杀她,并非为了吸血取心,而是……为了故意制造混乱与恐慌!”夜之醒低声分析,他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明思令。
“你看我干什么?这个跟我可没关系啊。”少女瞪圆了眼睛,后退一步。
“你不也是趁火打劫之人?或许能明白行凶之人的心思。”夜之醒长眉一挑,话中有话。
“拉倒吧,老大的心思可比凶手缜密和狠毒多了。”蹲在一旁正在辨别脚印的六神,抬头接话。
明思令呲了呲牙,抬脚就踢了下六神的屁股,怒斥着:“赶紧干活,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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