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大队长在看了,我看我们还是快些上工,否则肯定要被说了。”
这句话一说,众人便也递上两句夸奖的话,立刻散开去干活了,好几个人都憋着想要翻个白眼了。
行,他们都知道了,宁知星和宁知中聪明,聪明到人家肖同志求着帮忙,学校都愿意破格录取……越想越生气,他们恨不得现在立刻就下工,好让他们回家吐槽一般。
对了,他们还要揪着自家孩子的耳朵,要他们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是什么样的!这平时天天一起玩,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不行,可不能输,就是孩子不聪明,也得要他们多读书,否则看吴凤英和宁奶奶那憋狠了憋不住的架势,以后可不知道要听多少炫耀。
他们暗暗提醒自己,还得记住偷师,虽然刚刚酸是酸了,可宁家能出这么两个厉害孩子,那这不也说明宁家的人会教人吗?
宁奶奶和吴凤英也同样离开,只留下依旧呆立着的何婶子。
她魂不守舍的开始上工,心里很是迷糊。
吴凤英和宁奶奶态度都很坚定,而且她们把关于上学的事情也解释得足够清楚。
何婶子又联想起平时和吴凤英的沟通,她对宁知星的夸赞那是溢于言表的,而且平日里偶尔相交,也从未听说吴凤英爱说人闲话的事情。
这样的她们真的会说那天她听到的那些话吗?
一颗怀疑的种子深深地种进了心里。
……
今夜的宁家格外热闹。
宁知星和宁知中明天就要到学校报道,大家免不了跟着紧张焦急起来。
吃完饭后,是照例的宁知星讨教时间,宁奶奶是催命般地把宁振涛催回了房间,要他带着小侄子和小侄女读书,自己则守在门外,想要把这世上一切可能存在的噪音都给灭了。
宁振伟心里着急担心,又怕做木工活吵,便在家里来回踱步,平日里很受母亲和妻子敬重的他,今天头一回被赶出了家——她们的理由是他这么来回走路实在看着心烦,要他到外头走去。
吴凤英和宁奶奶婆媳俩坐在一起动着针线,可这半天就是一点花样做不出来,她们手头各自拿着给两个孩子准备的名头的衣服,正打算缝个内兜,然后在兜里死死缝进去一张纸条。
这方法是当年宁振涛爱用的,他这不擅长读书,却很擅长投机取巧和各式迷信,他每次考前,都会央着宁奶奶帮他在衣服内部缝点字——当然是得缝在内兜再封上,要不这就是作弊了,还真别说,他这些年每个考试,都能稳稳擦线通过。
纸条是宁振涛亲自写的:“门门满分,考的全会”,一人一张,不偏不倚。
她们其实心里对这方法能不能管用也犯嘀咕,但这不是她们帮不上什么忙吗?就能做一些是一些了。
“阿星,阿中,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宁振涛不是厉害的老师,他只得这么求助地看向小侄女。
这比起他办入职压力可都要大得多!
“没了,谢谢小叔。”
宁知星本来今晚就不打算再学什么新东西,毕竟哥哥这小弹簧拉得多了,也得放松一下,只是看宁奶奶那焦虑的样子,她才拉着哥哥假装问问题进来。
宁振涛抓了抓头:“你们看书,我在旁边写东西,你们看到有什么问题,就立刻问我。”
他手上的这本本子是畜牧站领来的,养猪场还没完全装修好,市里的通知是让他先在县畜牧站上班,而在县畜牧站里他负责的工作,其实也就是目前在村里的这些猪,毕竟现在这些猪可是县里的宝贝。
所以目前除了经常要去县城开会接受新的技术指导外,宁振涛干的活和从前没有太大区别,不过现在拿的是商品粮,算下来比工分要赚不少。
之前宁振强要他去打听的问题,他已经都问好了,也看到了自己的调令和介绍信,之后他和廖旭东都会是养猪场的副场长,正场长是从外地借调来的,三年内就到了退休的时候,至于他退休后养猪场要怎么安排,就得看工作进行情况了。
养猪场的其他员工,一半是新招工的,另一半则是从其他地方抽调的,具体的情况现在还不清楚。
宁振涛把情况一打听清楚,整个人就立刻回到了放松状态。
这上有正场长,下有员工,旁边还有靠得住的廖旭东,这四舍五入,咸鱼的生活马上就来了!
只是在这之前,他还有好几篇文章要写,这是来自小侄女的殷切期盼,要不是小侄女提,他都快忘了,毕竟当初投过去的第一篇文章,那可都还没发表。
小侄女的期待也很正常,她这不是觉得自家小叔成了抗猪瘟大英雄应该分享经验吗?这想法倒也没错,可这就是天外来的工作了。
宁振涛试图求助廖旭东,他怂恿廖旭东陪他创作,可廖旭东却一副“这是你的成果”的姿态做甩手掌柜,宁振涛只能含泪写作。
在县畜牧站,可以凭借寄文章为理由领免费的邮票,宁振涛便直接写完一篇就发一篇,现在这篇已经是他写的第五篇文章了。
宁振涛写文章时,那叫一个精益求精,一点水都不往里头注。
这是他不想注水吗?是他但凡多放一滴水,可能就要多写一篇文章,他可受不了这种委屈。
“好。”宁知星把课本摊开放在了哥哥的面前,哥哥认字多,自己看课文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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