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正面是一张木雕屏风,将两人圈在一个独立的小空间里。
让桑远在床上坐下来,木筱筱俯身靠近他,伸手揉了揉他自进入幻生阵后就没松开过的眉头。
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妖力,他心里应该是慌张的吧?她该做些什么让他安心一些呢?
木筱筱的突然靠近,让桑远呼吸一顿。他还在纠结自己的呼吸为什么突然不受控的时候,木筱筱的指已经落在了他的眉心上,在上面轻柔地画着圈。
“我真是太没用了,关键时候却把通关的方法忘记了。”只听她懊恼地开口,“你要记得跟紧了白姚姐姐,她会带我们出去。”
听到这话,桑远刚刚被她揉开的眉头迅速纠集起来:“我也可以带你出去!”
木筱筱微愣了一下,而后突然明白过来,桑远这是不服气呀!他当然不比白姚差,可这不是打怪副本,而是恋爱副本,简直是精准踩中桑远的短板呀!
不过木筱筱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她笑着在他的腿上坐下,伸手圈住了他的腰。
桑远幻象的人身不像妖身长手长脚比例异于常人,两人在幻境里的体型差异并没有现实中那么大。现在她圈着她的腰,可以轻松地将脑袋放在他的肩头上。
她倚着他,像撒娇也像安抚:“哥哥在我心里,当然是最最厉害的!但是这次我们让一下白姚姐姐好不好?毕竟我们是跟着进来看着她的,没必要跟她争。”
桑远扶着她的腰,心一下就软了下来。这感觉就像当初他把她的心脏握在手里,那颗心软得几乎要化成一滩水。
桑远现在只觉得不仅是胸膛里的心脏,他的四肢都软得厉害,但是莫名的他又觉得愉悦,甚至还想让她再唤他一声“哥哥”。
“再叫一遍。”他于是说。
她在他的怀里微红了脸庞,抬起又迅速低下去的脸上有压不下去的笑,那笑里沁着些甜,看着让人心醉。
“哥哥。”她又叫了一声,声音甜得像从蜜罐里飘出来似的。
心脏随着她起伏的音调狠狠地跳了一下,直接把桑远震懵了。
他将她从腿上抱开,起身跟她拉开了一丈的距离,而后在她微讶的目光中冷着脸开口:“我该回去了。”
人身真的太奇怪了,他有点适应不了。
第二天桑远听话地呆在房间里没出来,木筱筱跟着白姚到村口铁匠家去找时雨姑娘。
早上问路的功夫,白姚已经把时雨的身世打听得清清楚楚。时雨是村口铁匠家的独女,会些拳脚功夫。因为父母走得早,她穿上了男装,在县衙里做了一名捕快谋生。
清玄的父母不仅嫌弃她的出身,更觉得她整日跟一堆男人混迹在一处名声不好,所以异常坚定地插手断绝了清玄和时雨的往来。
可是当木筱筱和白姚来到铁匠家时,却发现铁匠家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白姚拍了拍怀里的狐狸。
狐狸出声分析道:“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时雨这个人不重要,所以没有具体的幻象。二是因为幻生阵许久不启动,还没来得及生出时雨的幻象。”
“时雨不重要?”白姚疑惑不解,“那不是说明天红儿和桑远成亲后,我们就可以出阵了?”
木筱筱只觉得心里不踏实:“会这么简单吗?”
“找不到人也没别的办法。”白姚拍了拍木筱筱的肩,和声安抚她,“你就开开心心地嫁给桑远就好了。左右不过二选一,就算这次不成功,我们最多再来一遍就能出去。”
“嗯。”木筱筱点点头,“我听姐姐的。”
白姚看着乖巧又信任自己的木筱筱,歉意地朝她笑了笑:“抱歉拖累了你们。等以后你和桑远办真正的婚礼时,我再给你们补一份大礼。”
“什么婚礼,”木筱筱低声反驳她的话,“姐姐别乱说。”
那根木头,根本什么都不懂!
白姚只当她害羞,将她送回陆府,就回了林府。
第二日林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鞭炮声中,陆府的花轿被人热热闹闹地抬到了林府的门口。
白姚一直待在桑远身后,提醒他应付各种人间的礼节。他明显不耐烦,一脸随时要撂挑子不干的样子。但是因为记得木筱筱说过的话,他任由众人替他穿上新郎的礼服,将他推到了花轿前。
喜婆一边招呼新郎过来背新娘,一边撩开了轿帘。
木筱筱从轿子里伸出了一只手。
不用旁人招呼,桑远上前将她的手抓住了。
触手而来的微凉让桑远分外不悦。将她拦腰抱起护在怀里后,他忧心忡忡地附在她耳边说话:“你的手为什么在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轿旁的喜婆急得直跺脚:“这新郎是高兴糊涂了吧?让你背着新娘,没叫你抱着呀!”
白姚赶紧上前,不由分说地给她塞了个大红包:“一样的一样的,都是喜事,不用在意细节。”
喜婆拿着沉甸甸的红包,一下就学会了变通:“说得是,也没有哪里的规矩说不能抱着进去。”
那厢桑远根本没听见周围人在说什么,他只听到木筱筱的声音也在发颤:“我紧张。”
“紧张?”桑远不解,“为什么要紧张?”
木筱筱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实在顾不上安抚桑远:“你别管我为什么紧张,先把堂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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