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缨一时语塞,只好洗着手帕,替他擦拭着手上面上的污渍,控制自己不说话,随即乖乖坐到台阶上。
文叔准备好后,轻点着头,抚着须白的胡子,指腹在他腕上游走,却发现他与常人不太一样,脉络较深,浮动明显,其内力似是凝着股力压抑着什么,此等奇怪的脉象难不成是服用了什么外物,是药还是毒......
沈清辞深感不妙,左手紧握着拳头,调整内息平稳,压下因毒物错乱而至的脉象。
不过须臾,文叔不由得倒吸口冷气,白胡子倒八,这脉象怎么又变正常了,难不成是我这老头子弄错了。
心下不服,他打算以银针一试,捻着银针在脉会太渊施针,下针瞬间,沈清辞差点没疼醒过来,银针不停地抖。
这军医先生还真是够狠......
无奈之下,他只得暗中拿出银针,往百会穴上施针,掌心凝力,于瞬间平息下抖动的银针,归于平静。
文叔似是心中有了主意,借以鼻烟壶在他鼻前晃了晃,渗着木香,见他仍毫无反应,起身叹道:“许是这安王殿下受惊过度,如今陷入昏迷也实属正常。”
沈清辞终是松了口气,不料却听林长缨忽然问道:“那他的腿呢!先前我们说好要进行疗愈,他的腿没事吧!”
文叔这才想起这位安王殿下与旁人的不同,拿出时常捶腿的小锤子想往他腿上试探。
沈清辞余光瞥到,心生不妙,这玩意会让身体有应激的反应。
倏地,外面突然传来士兵的急唤。
“这位太医您先等一下,里面是文军医正在......”
第73章 沉香你身上的沉香是从她那沾染来的吧……
林长缨抬眸一看,只见温君珏不顾士兵阻拦闯入,她也只好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文叔眸光一亮,喜上眉梢,“诶唷!我们的老神仙怎么来了!”
温君珏手持药箱,瞪向床上的沈清辞,一甩衣袖,冷哼道:“没什么,路过这的庙会,听说这出事了,来看看。”
林长缨微怔,路过......这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温君珏不以为意,直接道:“二位先去忙吧!大相国寺乃是国寺,突然走水如今定要收拾残局,安王我来照顾就好。”
“可是!”
林长缨似是有话要说,可被文叔一拉,心知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抓到那群潜伏在深山老林的刺客,说不定能抓到其背后主谋。
思及此,只好拱手行礼道:“既是如此,就有劳温太医了。”
说罢,看了眼沈清辞,不免忧虑,随即和文叔一块出去,顺势拉走了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萧雪燃。
待归于沉寂,温君珏转身将沈清辞的鞋换成新鞋,沈清辞也已然从床上盘腿坐起,面色平和,低眉垂眸,倒像是在等着听训。
温君珏县不说话,坐到小案旁,取下腰间葫芦,大口饮着烈酒,问道:“看来,这一局,是你赢了。”
“算是吧!”
沈清辞回想着今晚之事,“此人和我之前想的一样,就是墨寒玉,看他的反应,应该是加莱公主的族人才会如此有心报复,可我还搞不明白这怎么和墨家扯上关系了。”
温君珏忍不住白了眼,“这京城鱼龙混杂的腌臜事,你要是不管便不会惹祸上身,搞得自己这番里外不是人。”
徐徐道来,如平日那般调侃揶揄。
沈清辞沉默不语,乖乖听训,回想方才着实好险,有那么一瞬间他竟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如深陷泥沼般,不复往生。
思及此,他垂下眼眸。
这一幕温君珏看在眼里,“看来你这还挺得意的,这身上都是你最不喜欢的沉香,恐怕是从她那沾染来的吧,我远远从山下走来,路过的虎贲士兵都在说看到她林长缨把你从山上背下来的奇景,真是......难得一见啊......”
沈清辞一时语塞,似乎也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沉香,定人心神,可仔细一闻,才回想起来,他已经什么都闻不到了。
随即他扯开话题,沉声道:“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只好如此。”
“那现在呢!装晕,装睡,是打算醒来后直接告诉她了。”
沈清辞以手摩挲着衣袖,叹道:“若是没办法圆过去,也只能如此。”
“哦......”
温君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表情,如判死刑一般。
惹得他来回逡巡几步,复又坐到榻上,难得整理衣裳,“其实......也未必不能圆过去,为师有一计可以借此瞒过去。”
“嗯!”
沈清辞一怔,师父难不成又有什么鬼主意......
次日清晨,营外林子里,林长缨一人练剑,起落点式,风过冬青,剑锋所过之处尽是簌簌落叶,银光浮掠间,迎接着天际第一缕泄进来的天光。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半跪在地上,伴随着飞鸟惊落的啼鸣,落入耳畔的只有缕缕喘/息。
脑海里浮现的尽是漫天幽冥鬼火的战场,生死未卜,若真是有人故意设计,她势必要将此人找出,让他血债血偿。
“小姐!”
萧雪燃一声轻唤拉回了思绪,只见她从营帐那边走来,还不忘拿了水壶过来。
林长缨缓过神来,问道:“怎么样,是不是他醒了?”
萧雪燃颇为无奈,“殿下有没有醒我倒不知,只是看您昨晚忙活了一晚都没休息,今早就一直在这练剑,觉得您有点奇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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