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清辞,你怎么样了!”林长缨喊着,一时间竟没有察觉自己的话语中的微颤哽咽,眸中尽是悲戚
沈清辞眸中失焦,不知看向何处,却听见熟悉的声音抵至心泉,喃喃唤道:“长缨......”
“是我!”林长缨红着眼眶,讷讷地点点头,面上欣喜,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他却头一偏,昏了过去。
她连忙探着鼻息和脉搏,原来只是昏睡过去了,随即擦拭着他脸上的水渍,微不可见地,嘴角似乎还有点血渍。
落到此处,终是心中不安,等不及回到舰船上,她先拜托军医来探查一番,幸好只是昏沉睡过去了,这才放下心来。
奈何回想刚刚船上之景,林长缨只觉周身的寒意侵入骨髓,已是许久都未感受过这种毒发苦楚,热血骤凉,寸关尺处已是渗着毒血筋脉渐渐抽搐浮现,随即她从衣袖中取出一支箭矢,和在大相国寺如出一辙,尖端勾勒着“魏”字。
火势渐猛,她记不得当时严峻的情势,幽幽回荡在耳边的只余二人的对话。
“你叫我什么?雪燃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派雪燃去调查我祖籍一事,可我之前就已经去过,根本查不出什么,而且萧大侠没有死,这么多年来被拿来当做剑来使,如今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同摔下悬崖而死,想必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吧......”
字字珠玑,林长缨晃了下神,难以消化里头的每个字。
所以都是因为她派雪燃去才会......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还有成风......
思及此,她眸光尽碎,心下刺痛难忍,不管如何,都要将眼前之人拿下问个清楚。
奈何二人厮打纠缠不过一刻,船体分崩离析,纷纷跌入海里,才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上岸之后我会给你消息,若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来,八年前,三年前,魏家,林家,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这天,是该要有个了结。”
林长缨依稀记得,她徐徐道来,垂眸而下,听不出一点情绪,凛然在周身的寒意似是能敲碎她的骨头渣子般。
夜里海边茫茫大雾,一望无际,只余远处口岸的隐隐篝火,此乃最近的扬州口岸。
不过一炷香,舰船停在口岸上,救援的小船紧跟其上,熊熊火把在夜里氤氲着火光亮堂,前锋突围的将士将此次捉拿贼人打下船去,其中不乏在岸边等待的世家之人。
徐承林让人背着沈清辞下去,等着回主镇的马车,只是林长缨的状态总是让他觉着不对劲,
只见她扶着沈清辞在一旁的常青树边坐下,接过递来的热水,也没顾及什么,直接自己饮了一口,试了下水温,接着轻捏着他的下颚微张,贴在他的唇上喂了一点。
不经意间,摩挲着他的唇角,沾湿润了下他皲裂的嘴唇。
终是不舍才稍稍松开,不知为何,这泡了水之后他身上这股药香越发的浓,似是从早已浸在骨髓血肉一般,挥之不去,随即探着他颈边的脉搏,常人泡过水后都会发冷,倒是他仍暖烘烘的。
只是这一幕早已被身后的徐承林看到,吓得他立刻转身,不由得倒吸口冷气,直冒冷汗,还借此遮挡一二。
怎么......这两人好像比他想象中还要!不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吧......会不会被灭口!
一时间,乱七八糟又绝不可能的念头涌了上来。
不多时,林间簌簌而动,林长缨转眸一看,是一只毛如白雪的信鸽在林里转悠,似乎有备而来,在等着谁发现似的。
她立刻反应过来,唤道:“徐都尉。”
“诶!下......下官什么都没!没看!”
“替我先好好照看他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着,骑上水师带来的马,看向林间的信鸽。
徐承林顿时面色突变,劝道:“等!等等!将军,您真的没事吗?您现在脸色着实是!诶呀!需不需要下官派一队精兵......”
“不用!”林长缨一拉缰绳,沉声道:“还能坚持的下去,又不是去打仗刺杀要什么精兵,恐怕这比的是......”
说至此,她垂下眼眸,比的是谁更诛心了......
思及此,她苦笑一声,看了眼沈清辞,又立刻敛回神色,不带一丝犹豫就策马而去。
“将军!将军!”徐承林在后面急得原地转了好几圈,欲哭无泪,“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林大将军去交代啊!”
只是他不知,林间深处,正有人注视着这一幕。
墨寒玉强忍疼给自己扎针疗伤,缓解这毒入心口,眼底尽是翻涌而来的精芒,余光一瞥,似有黑影渐过,影卫正朝沈清辞的方向而去。
身后侍卫向他颔首道:“国师大人,您就由着姓魏那家伙......”
他忍不住凄笑一声,叹道:“罢了罢了!她蛰伏那么多年就为了这一刻,就由她去吧!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想要的......”
说至此,他眸光闪过一丝悲悯,落到昏迷的沈清辞身上。
“肯定想不到吧......你才是插在她心尖上最锋利的那把利刃。”
末了,他低眉而下,拿出随身带的柿饼,咬了一口,不知不觉间,喉间血腥涌上。
云雾渐散,月辉拂下,掩映着他琥珀的眸色,喃喃道:
“哥哥,你本来就应该和我一样的......”
第112章 对质大义灭亲,清理一下你枕边人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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