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漾拨了卫振平的电话,女佣在一边为她拿听筒——如果离开女佣的手,电话就会自动挂断。
很不幸,卫振平的手机没有人接,但它一直开着。
汤漾打了叁次,等了很久,没有人接起这通电话。
他可能在出任务?那为什么手机是开的呢?她给他留了语音信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看到。
她没有退路了。
今天的提议对原安雄来说并不是愉快的事,她至少能看出来这一点,等两个月,或者叁个月,她也许废了或死了也说不定。
汤漾的手有些颤抖,不自觉咬住了唇,捏紧了自己的另一只手,犹豫许久,直到女佣请示她是否不用电话了,才下定决心,拨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你好,我是贺栾,请问哪位。”这是他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很少。
汤漾双手环抱住自己,呼吸乱成山间的风。
贺栾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反锁了办公室的门,声音听起来并不平静:“是漾漾吗?”
突然泪水夺眶而出,汤漾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哭出声来,硬着嗓子“嗯”了一声。
贺栾当然听出来了,他们同居叁个多月,朝夕相处,他熟悉她的一切情绪。
“漾漾,你在哪里?”订婚宴无疾而终,家里并没有说什么,他觉得他们可能还松了口气吧,但他找了很久,那天原安雄并不在邀请名单上,监控也被覆盖,他查不到是谁的人做下了这事情。
他请了私家侦探,请了刑警队的朋友,甚至去那些那天接触过汤漾的人的家里,并调查他们。
什么也没有。
直到他的行为被家里叫停,这样下去他会得罪太多人,他们答应帮他查,贺栾很怀疑他们尽力了没有。
但他也没有任何线索。
“我在,原安雄的庄园里,我不知道是哪一个,他现在在这里。”连他的名字她都很难念出来,也许是出于惧怕,也许是怕他听见,总之这叁个字的声音细如蚊哼,无论如何,她都极其期盼他能来带走她。
事实上原安雄正看着她,在旁边还有几个人在操作专业电脑,音响里放着她们的通话,液晶屏里则是她忐忑欢喜的脸。
雪茄似乎有些辣,这批货不太好,他碾碎了火星顺便把雪茄丢在里面。
黑客已经再试了两次:“Boss,还是查不到,这个号码可能在军方的特别保护队列。”
军方特别保护,还真是小看她了。
“知道了,那就不用查了。”如果他会出现,那就总会出现的。
“你现在安全吗?”贺栾问她。
她该怎么说呢?说那个荒唐的要求吗?
汤漾退缩了,那个要求她真的说不出口。
与其把他也拉进这个漩涡,不如让他在正常世界里好好生活吧。
“我很好…他对我很好……我是自愿来的,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不会嫁给你了。”那枚戒指还在她的床头柜里,她不敢戴,也不想丢,而原安雄,他好像从没在意过这个。
贺栾沉默了,他不确定她的意思,是原安雄在旁边?还是她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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