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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大家只有佩服, 喜欢,没有嫉妒。
    大家都想相信努力是有回报的。
    她这近一千个日夜里起早贪黑的学习。当别人在玩, 她无时无刻都在刷题,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变得优秀, 成为了照耀别人的太阳, 拒绝了同样优秀的男生。
    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 为的都不过是一个李且。
    她想考到他的学校, 哪怕考不进去, 至少如今她的成绩也能轻松去到他的身边。
    她想知道, 如果她这一次努力向他靠近的话,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故事。
    可是,人又怎么能跟命运斗呢。
    那晚散伙饭吃到一半,苏木打电话过来恭喜她, 顺便跟她讲讲出分后填志愿的一些门道。
    两人就着分数和选学校聊了好一会儿,文诗月有意将话题引到了李且身上。却从苏木那儿得知李且因为他母亲的原因,加入了学校的交换计划,很快就会出国,之后大概率会在那边定居。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跟李且的距离不是将近两千公里,而是大半个地球。
    她去不了,他不回来。
    文诗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苏木结束通话的。她只感觉包间里吵闹欢乐的声音有些刺耳,她满脑子都是苏木那句:“他会在那边定居。”
    她笑了,越笑越大声,淹没在一片真正的欢乐里。
    原来有的故事不是光靠努力就会发生的。
    散伙饭到达局点是切蛋糕,蛋糕特地定做的,上面写的是全班同学和老师的名字,老师们吹蜡烛祝同学们前程似锦。
    文诗月又想起她曾经也对李且说过这四个字。
    可到此时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前程似锦的真正含义,是告别。
    吃蛋糕的时候,文诗月问身边的谢语涵:“这蛋糕怎么是苦的。”
    谢语涵尝了口文诗月蛋糕盘子里的蛋糕,莫名其妙:“很甜啊。”
    文诗月又尝了一口,很是肯定:“真的是苦的。”
    “你嘴巴有问题吧?”
    头顶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闪闪发光。
    她抬头望着灯光,光晕刺眼,而她却忽然自讽地一笑。
    神明可为努力的世人送来一束光,但并不包括慷慨赐予爱情。
    *
    散火以后,文诗月在路边看见一个老爷爷,身形枯瘦,衣衫褴褛地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
    她拐进一旁的便利店,买了一个饭团一个三明治,两瓶水朝老爷爷走了过去。
    饭团,三明治和一瓶水都递给了老爷爷,说是请他吃。
    老爷爷感激她的好心,笑着接了过来。
    而她也没走,握着一瓶水就着长椅也跟着坐了下来。
    一阵夜风扬起了不知道谁丢在地上的广告单,轻薄的纸张在半空中起起伏伏。
    始终是风力还不够大,飘起来也略显笨重。
    老爷爷吃着还是热的饭团,对文诗月说:“起风了小姑娘,还不回家?”
    文诗月一直盯着那张在风里的广告单,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风能吹到北京吗?”
    “这说不清楚,你希望它能吹到,或许它就真的能吹到。”
    “就算能吹到北京,也吹不到大洋彼岸吧。”
    话音刚落,那张广告单就落了下来,跌在了地上。
    “您看,连风都放下了不是。”文诗月苦笑着,连风都在劝她放下。
    她嗓子有点儿干,低头去拧矿泉水瓶盖。
    可是怎么拧都拧不开,拧到手指割着疼,好像被钝刀割着心脏,一颤一颤的疼。
    所有被她强压的坏情绪终于因为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而崩溃。
    “怎么拧不开?”文诗月还在用蛮力拧,眼泪毫无预示地滚了出来,啪嗒啪嗒地打在手背上,“怎么会拧不开呢。”
    老爷爷看这小姑娘怎么拧个瓶盖都能拧哭,赶紧搁下饭团,接过来帮忙拧开递给她:“不哭啊,你看,这不就打开了。”
    就像是泄了洪的闸口,打开后洪流蜂拥而出。
    是眼泪,也是心事。
    “爷爷,他要走了,我见不到他了。”她握着矿泉水,也没喝,哭的很伤心,“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老爷爷从不明所以到了然于心,他拍拍文诗月的背,安慰她:“小姑娘,你还这么年轻,总会有机会再见的。”
    文诗月摇摇头,抽泣着说:“不会了,我跟他已经见完最后一面了。”
    从此,他之于她,是山高,也是水远。
    ……
    在文诗月的认知里,有的人在年少时就已经见完最后一面了。
    就好比是李且。
    是以,她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
    哪怕是他作为林旭时所带给她的一切震撼恍然和不可思议,也不是现如今这般石头不知道落了哪块地的不知所措。
    心跳了,跳的毫无章法,如海浪般澎湃而汹涌。
    是因为警官证上“李且”二字,也是因为他的这句“好久不见”。
    更是因为站在面前的这副货真价实的真面孔。
    不是做梦,更不是臆想。
    是真的,真到让人觉得假。
    老实说,文诗月确实还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在顷刻间就像是失了忆,空空荡荡,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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