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之冬也瞧了瞧,点了点头:“是他,他便是陈俊了。”
于是待再走近了一些,盛之冬便停下了脚步,带着府卫隔了点距离站住,顺便挡一挡熙熙攘攘的人,给盛昔微和那位陈公子留出空间来。
盛昔微轻轻抿了抿唇,带着两个丫鬟走过去。
她今日也在食指系了红绳,对方中指上也有。
待走到这位陈公子面前,她看清了。
这位公子生的不算高大,长得也不算特别俊逸,但看面上神色倒还比较温和,她想起虞念的评价,无功无过。
盛昔微浅浅的笑了一下,福了福身子,大方得体的与这位陈公子打了招呼。
她神色温柔沉静,在外头一直是淑雅有礼的。
陈俊即便早就知盛昔微在元京城里的大名,这时候在满目灯火下看见她灼灼精致的眉眼时,依然被狠狠惊艳了一下。
当下只觉得娘亲说的这门亲事不知道都少人在抢着要,当真是没错的。
这边两人打了招呼,低声说起了话,在石桥的对岸,素全斋的三楼,临江一处窗边,摇着扇子的五皇子萧燃突然“咦?”了一声。
萧熠坐在桌前,端起一杯茶,听见他的声音抬眼望了过去,微微笑了一下:“怎么了,江边有什么好看的?”
他没有坐到窗边,怕风大,自己一会免不了又要咳嗽起来。
今日千缘节,萧燃自然知道城里热闹,他不想皇兄整日里闷在东宫,看着他前几日刚刚被明相大师施过针,便向父皇提出带太子出宫看看,也许还能散散心。
皇上问过萧熠的意思,萧熠没有拂了自己五弟的好意,出了宫来。
于是萧燃又叫上了季兴阁,外头现下人多,三人索性在素全斋这等着一会看烟火。
听了皇兄的问话,萧燃“啪”的一下收起扇子,往外头一指:“我好像看到那位盛家小姐了,她今日好像相中了哪位公子?正在树下说话呢,你们要不要来看看?”
萧燃身为个皇子,最爱看这些八卦,让萧熠颇有些头疼。
但听了他说的,他也不知为何,脑海里闪过宫宴那晚少女不小心撞进他怀里时仓皇抬头,那双如春水浸润过的眼睛像有一弯星河。
耳边传来季兴阁冷冷的声音:“没兴趣。”
他却已经下意识的起身,抬脚往窗边走去。
季兴阁向来性子冷,他没兴趣很正常,萧熠觉得,自己这起身,反而有些不大正常。
除了朝中之事,他一般甚少会对这些闲情有兴趣。
其实,宫宴时他好像也是如此。
未及萧熠去细想,他刚走到窗边,看清江对岸那颗挂满红绸的大榕树下隐约可辨的两个身影,从榕树一侧的姻缘庙里突然就涌出了一大波人往榕树下头挤,霎时间,两个人影便被人群挤的退进了榕树后头的小巷子里。
那处巷子被大树遮挡,有些昏暗。
萧熠微微蹙起眉头,很快在窗边低低吩咐了一声:“阿竹,去榕树后的巷子看看,找那个穿浅云色衣裳的姑娘。”
话音刚落,夜色中有一道黑色的影子便蹿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天幕间。
“皇兄?”萧燃惊诧。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怎么就突然要惊动阿竹了?
阿竹是萧熠身边贴身保护的暗卫之一,大内里高手中的高中。
萧熠依然站在窗边,目光看着江对岸人影幢幢的石桥边,他的夜视很好,能看到有人在人群中找人,瑞国公府不可能放心盛昔微一个人出门。
他的目光终于从外头收回来,阿竹过去了,应当不会有什么事。
索性在窗边坐下,萧熠被风吹得咳了两声,哑声道:“盛小姐与另一位公子被挤到后头的暗巷里去了,我看瑞国公府的人一时半会没找到方向,就让阿竹过去看看,免得出什么意外。”
萧熠觉得,既然看到了,总不好袖手旁观的。
第8章 当场就吓晕了(捉虫)
盛昔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倒霉至此呢?
刚刚与陈公子站在榕树下说话说的好好的,突然从姻缘庙里涌出来一波人,也不知里头在做什么,大家都拿着红绸就往这头奔,看样子似乎是要将红绸挂上树。
她都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被人群挤到了一边,不住的往后退。
盛昔微只觉得不好,于是大声叫她三哥的名字,结果人群喧闹,三哥好像没有听到。
好在旁边还有个陈公子带着一个小厮,她还不至于是孤身一人。
几人避进了大榕树后头的小巷里,这才发现巷子里暗的很,都有些瞧不清人了。
盛昔微觉得更加不好了。
她刚眨了眨眼睛相适应一下昏暗的视线,身后突然一股酒味钻进鼻子里,电光火石间她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往后拖去!
盛昔微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当下便挣扎了起来。
好在陈公子离得不远,带着小厮和她的两个丫鬟追了过来,身后的人却在这时醉醺醺的掏出了一把刀!
他一手捂着盛昔微的嘴,一手往前毫无章法的乱挥,嘴里嚷嚷:“都滚开,这小娘们今晚是老子的了!谁上来别怪我不客气!”
原来是个喝醉了色胆包天的醉汉?!
盛昔微看着在眼前挥来挥去的刀,身子都吓的抖了抖,刚准备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那位陈公子身上,谁知道这陈公子和小厮也不知怎么回事,“啪”一下就吓晕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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