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拉开他的衣襟, 看到里面一道赫然的伤口时,整个人都止不住浑身一颤:“他们想要置你于死地?”
这么深的伤,就在胸膛前, 那绝对不是要留一命会造成的。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谭玉书是在山上受伤的,说明当时她遇到黑衣人的同时,还有另一批人在追杀他……他是在那个时候就受了重伤,又是怎样一个人单独熬下来的。
她在地牢里的时候,或许他就孤身一人没有药躲避在仓库里忍受着痛苦……她被高修然救下时他或许还在发着高烧,等待着救援……
苏宛菱眼眶已经湿润。
谭玉书慢慢擦去她眼角的水光:“这几日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苏宛菱不想他担心,“我被太子身边的侍卫凌祁所抓,但他并没有要我的命,可能是想通过我找到你……后来我被三皇子所救,现在住在安山县的王家府邸。”
“这是我查到的与铁矿相牵连的一部分官员名册,你交给三皇子,让他尽快收集证据。”谭玉书从袖中掏出一封信。
他原本是想通过三皇子安排在县城中的人转交的,但他发现三皇子的人中也有太子的眼线。
苏宛菱将信收起,再次看向谭玉书:“你也随我一同回去,有三皇子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所查到的东西,太子的人已经知道了。我不能出现在你们身边,三皇子的人里也有太子的眼线,并不安全。”谭玉书还有一些话没有讲,那就是倘若太子知道三皇子掌握了证据,那恐怕会在安山县引发兵变,他不会让三皇子活着离开县城。
到那时候,才是一切无法挽回。
苏宛菱垂着眼帘坐着,手缓缓握紧了膝上的裙丝:“那你还要躲多久,我之后要去哪里找你?”
“别担心,等证据齐全,我们便可安全。”谭玉书安抚道,“这几日你寻我的信息我都看见了,只是怕牵连你,所以一直没有出现。”
苏宛菱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垂下了头。
谭玉书知道她在担心,只是现在两人都身在危险之地,他自己涉险也就罢了,不想连累了苏宛菱:“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冬雨细细密密落在了马车的车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苏宛菱过了许久,才轻声应下:“等事情办完了,我们一同回家过年。”
“好。”谭玉书温柔笑了笑。
在这之后,苏宛菱又在车厢里同谭玉书说了一会儿话,她从袖中取了一些银两给他,这才看着她离去。
见过谭玉书后,苏宛菱明显安心了许多,她手中还有谭玉书准备交给三皇子的名单,想到之前谭玉书提到三皇子身边也有太子的眼线,她思索了一下,改道去了一家首饰店。
在店里她挑中了一支空心银簪,随后回了马车中。
在车内,她将那封信拆开,把信纸卷成条形,又将银簪尖头部分拧开,将信纸放了进去,随后插入了发间。
马车又在城中绕了几圈后,返回了王家府邸。
苏宛菱从车上下来,发现王家门口多了一排士兵,当她提着裙摆要进去的时候,有士兵上前来:“苏夫人,殿下吩咐从今日起进出府邸的人都需要搜身。”
苏宛菱只淡淡一笑,漂亮的眼睛直视那名士兵:“你搜?”
她这话一出,倒让那名士兵脸红了起来:“苏夫人……会有专门的人来搜……”
“好。”苏宛菱也没有拒绝,就径直站在那里,伸开了手臂。
很快便有一个宫人上前来,仔仔细细搜查了苏宛菱,那宫人还找到了一个空信封,翻看了一下,又还给了她。
看来谭玉书说的没错,三皇子身边也有太子的人。
苏宛菱抖了抖衣袖,抬眼瞧向那名宫人:“查好了吗?还有别的要不要都翻一下?我马车里也有可能藏了什么东西呢?这信封你确定不再仔细看看?”
宫人一僵,忙低头垂首回道:“奴婢只是遵从殿下吩咐。”
“三皇子虽然救了我对我有恩,但我堂堂户部尚书之女,也不是胡乱就能被人搜身的,既然是殿下的命令,那我倒是要好好与他说说,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命令!”
苏宛菱佯装十分生气,袖子一甩既朝三皇子的院落走去。
府门口的士兵和宫人都愣住了,脸上不知道是什么神情。
苏宛菱气冲冲的来,连那位之前救她出地牢的公公都拦不住,她一把推开了屋门,发出“砰”一声。
正好在喝药的高修然被这一声推门给震了一下,好在他手稳,汤药才没有撒出来。
“屋子里的人都出去,我要与三殿下沟通一下。”苏宛菱的眼神锐利,几下扫了边上的宫人一眼,宫人被吓住了,却又不敢走,只怪异的瞅着高修然。
高修然放下药碗:“你们先下去吧。”
屋里两名宫人退下去后,苏宛菱立刻上了前来,她摘下头上的银簪,从里面取出了那封信:“这是他让我交给殿下的名单,这些人与铁矿一事都有牵连。殿下以此名单调查,便能找到证据。”
高修然这时才知道苏宛菱是故意呵退那些宫人的。
他立刻将信纸接过,粗粗扫了一眼,确认了名单的情况。
“你对我身边的人有忌惮?”高修然收起信后,抬头看向面前已经恢复表情的苏宛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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