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这样的容貌,也难怪苏宛菱倾心。
谭玉书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茶室, 差室内高巍奕正坐在一侧,他手边还摆放着一盏茶壶,茶杯里的茶已经沉入水底,且没有看到半缕暖气,想来已经凉了许久。
“太子殿下。”谭玉书抬起双袖,朝他躬身。
“谭大人,不必多礼。”高巍奕冷漠开口,他抬眼瞧了身后那下人一眼,下人立刻重新上了一壶茶, 然后退了下去。
高巍奕握起一只倒卧的茶杯,将它推至眼前, 斟满茶:“谭大人,坐。”
谭玉书上前两步, 却并不坐下, 而是立于石桌边的另一侧,恭敬的将茶接过:“殿下唤我是否有事想问?”
“高修然逃了,我的人并没有将他捉住。”高巍奕道。
谭玉书回道:“三殿下只是侥幸逃脱, 应该仍在山内,殿下只需要派人搜山,想必是能将他寻回的。”
“看来你对本宫很有信心?”
“殿下运筹帷幄,此次三殿下触机落阱,不会有偷生余地。”
高巍奕抬起眼眸:“若是高修然死在安山县,你觉得该如何和陛下交代?”
“大水过后易发疫疾,磐寿村的村民中便有许多人‘染了疫疾’,三殿下为救百姓亲力亲为,不幸身染救治无效而身亡。”谭玉书平静道。
高巍奕听他这般所言,嘴角微微一扬:“苏二姑娘曾说,你不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
立在茶室中的谭玉书在听到苏宛菱的名字时微微一动,他合下眼眸:“宦海沉浮,许多话说过后我都忘了。”
高巍奕的目光久久观察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口道:“你先下去了吧。”
“是。”谭玉苏恭敬的俯身一拜,然后倒退着出了门,离开了茶室。
谭玉书离开没多久,有一个身影从茶室屋檐上翻身下来,入了里头,是凌祁。
高巍奕看着那一盏并未喝过一口的茶杯,缓缓开口:“你觉得他如何?”
凌祁瞧着远处谭玉书离开的背影,回答:“此人不可留。”
“本宫从未想过留下他。”高巍奕如墨的眼眸微微冷下,“不过是想看看此人手中有什么筹码。”
又或者说,他是对谭玉书有些好奇,旁人对皇族都毕恭毕敬,他虽也恭敬,却并未畏惧,甚至当初在自己准备迎娶苏宛菱时,还敢胆大妄为的向陛下求赐婚。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谭玉书似乎知道什么,从最初的观莲节开始,那个时候他的出现,就打乱了他的许多计划。
或者,他背后还有其他势力?否则以一个小小户部侍郎之子,如何能有这般眼界手段?
“找到高修然了吗?”高巍奕转了话题。
凌祁禀道:“尚未。”
“我们时间不多了,若是一直未找到,就放火烧山。”
“是。”
……
苏宛菱先是闻到了一阵怪味,像是有什么东西烧焦了,隔得老远就传了过来。
她以为是灶房生了火,却在推开窗时才发现外面竟是一片浓烟滚滚,围墙外满是浓烟!
“怎么回事?”
她快速出了门去,却发现凌祁已在屋外,他一把将她推回了屋内:“稍安勿躁,外面正在烧山。”
“烧山?为什么烧山?”
凌祁淡淡瞥了她一眼:“三皇子逃了,就躲在山中,殿下为了解决此事,便下令烧山。”
“你们疯了?烧山?不怕把通钱山庄也给烧了吗?”
“通钱山庄四周环水,烧不到你。”凌祁懒得解释太多,烧山也不是直接烧整座山,而是一片区域一片区域烧锁,目的就是为了逼出高修然。只是烧山时空中会有大面积的烟灰,所以他需要安排苏宛菱躲藏进底下通道内。
他说罢便上前一把握住了苏宛菱的手,转身打开了一条地道。
苏宛菱这才注意到自己住在这屋中这么久,竟然从来不知道屋内竟然有一条地道:“这是什么地方?”
“躲进去。”凌祁从后面推了苏宛菱一把,她被迫走下地道。
很快,地道的门被关上了,里面一片漆黑,只能摸索着往前走。
凌祁跟在身后,催促着苏宛菱前进,苏宛菱慢慢走着,这地道下方是石阶,越往下走越深,但很快她便察觉到了一股暗风从下面传来,这股风冰冰凉凉,像是洞穴里传出的。
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前方有光线传来,苏宛菱慢慢走近前去,果然是一座空旷的地下洞穴,洞穴内建造着一座屋房,那光就是从屋房传出来的。
凌祁大约是嫌她走得实在太慢,干脆跃过她自己先推开了屋房的门。
苏宛菱跟在后面,也进了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屏风,那屏风上所绘的是秋月山河图,图的后面有几个人影站着,只是看不清容貌。
她赶紧跟上了凌祁的步伐,跃过了屏风后,一下子便看清了整个屋舍。
之间里面密密麻麻陈列着无数木箱,在那些箱子的后面站着一个人,正是高巍奕。
除了高巍奕外,还有其他几人也在,似乎是高巍奕的亲信,苏宛菱左右打量,却并没有见到谭玉书。她有些担心起来,谭玉书也在通钱山庄,他难道被留在了外面?
“谭大人,你的娘子已经安然无恙带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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