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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
    茂密的树丛间,两棵巨大的桦树倒在土地上,断裂处似乎被什么东西腐蚀掉了,上面横七竖八贴好几张符纸。
    阿璃把符纸揭下,从兜里掏出新的符纸贴上,四米长的树干立刻变得轻盈。她双手拎起树冠,轻松拖回院子。
    绯羽正坐在院子里写新的旱符,听到声音抬了下眼,但很快就又垂下。
    阿璃问:“绯羽,你会不会把树干弄成板子啊?”
    她的床榻是自己做的,木板是二师兄帮她削的。现在也没法去麻烦二师兄,毕竟她编不出再做一张的理由。
    “会。”绯羽放下笔,站起身走到树跟前。一道微光闪过,两棵桦树顿时变成了一摞板子,连树冠都没浪费。
    “哗,这也太厉害了吧。”阿璃望着平整的跟田黄石似的大木板,曲起手指敲了两下。
    绯羽问:“你要木板做什么?”
    阿璃:“给你做张榻。”
    看着少女弯下纤弱的腰肢去搬木板,绯羽微凉的眸光稍稍柔和了些。
    “我来。”绯羽轻轻拉开她,单手捏诀,木板立刻漂浮起来。
    “你还记着这件事?”少年脸上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竭力掩饰着嗓音里藏着的喜悦。
    “当然啦,答应过你的嘛。每天晚上只要想起你躺在席子上,我就难过地睡不着,我可关心你呢。”阿璃一边甜言蜜语地胡扯,一边将栓在腰间的油纸包取下放到石桌。
    绯羽看到油纸包,眸光悠悠冷下去,“关心我还给别人送酥蜜寒具?”
    阿璃转头,“咦,你怎么知道?”
    绯羽一点也不隐瞒,“我把庭院收拾完后闷得慌,变成鸟出去飞了飞,路过看到的。”
    阿璃闻言环视了一圈。
    院子果然很整洁明净。屋顶的杂草被拔掉了、窗棂积灰也被擦的干干净净、就连银杏树的叶子上都找不到一点尘土,亮得发光。微风吹过,悬挂在屋檐下的旱符轻盈地飘起来,到处充盈着草木的香气。
    似乎自从绯羽来了,她就再没拿起过扫帚。
    “你好会收拾院子啊。”阿璃眼睛亮亮地感叹。
    绯羽想起这个又一肚子怨气。自她消失后,他这才发现天界有那么多的活干。
    云层上铺满了稻田、银河被种上了果树、大殿后面养了几百只猪牛羊和兔子。他一面等她,一面照料她留下的这堆东西,久而久之就做熟了。
    他到不在乎做了多少活,他在乎的是那些动物那些地都是为她养的,她却一直也没回去看一眼。现在天界大门重新封印,连他也进不去了。
    他不郁道,“别打岔,你还没说为什么要送他酥蜜寒具?”
    阿璃道:“哦,那是因为我拿走了幻境奖励。这里面本来也有他一份,但他放弃了。我过意不去才送他吃食的。”
    绯羽默了须臾,“你还拉了他的手。”
    “那是为了把吃食塞给他。再说我也拉过你的手啊,你瞧。”说罢,阿璃便拉住绯羽的手。
    少年的手温润又明晰,皮肤冷白且微透。离近一点,可以看到隐藏在肌肤底下青色的血管。指腹有一点薄茧,似乎是常年握剑磨的,刮的她掌心有点痒。
    阿璃很喜欢这个时候的绯羽,无论上一秒多炸毛,一但拉起他的手瞬间变奶狗,乖巧得不得了。
    就是这个崽崽太爱吃醋了,昨天小花还长着六片灰色的花瓣,今天有一片就变黑了。
    阿璃蹙起细眉,思索着怎么把花变回去。
    绯羽乖乖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就这么干巴巴地握着,一点实质进展都没有。微翘的瑞凤眼涌出一点好笑,“这就是拉手吗?与我今天看到的可不一样。”
    阿璃奇道,“你看到谁了?”
    绯羽道:“一对道侣。”
    阿璃更疑惑了,牵手还能牵出花来?“他们怎么做的?”
    “就这样。”绯羽反手将少女的手扣住,朝自己的方向拽过来。阿璃一个没站稳,立时扑了过去,本能地用双手抱住对方的腰。
    她惊愕地仰起脸,少年黑眸似温柔又似蛊惑,轻声道,“既抱了我,以后就不许再抱其他人了。”
    绯羽的音色本就沉如醇酒,薄唇间吐出压抑而诱人的气声,阿璃感觉心脏顿时跳错半拍。
    她忙从他怀里钻出,这才明白什么道侣牵手,不过是对方故意下的套。她傻乎乎地上钩,赔上了老母亲的拥抱。
    系统适时地咳嗽了两下,“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先听哪个?”
    阿璃不假思索道:“坏的。”
    系统:“嗯坏消息是,少女你有点把持不住了呀。我刚才听到你心跳爆表,都担心你炸到我。”
    阿璃抿抿唇,感觉脸烧得厉害,“那好的呢?”
    系统一本正经道,“好消息是……绯羽的小花又变成灰色啦。”
    *
    阿璃没有直接做塌,而是将木板铺开,贴上几张符纸等着烘干。做完这些,她便拿着匕首和麻绳准备出门。
    “你要去狩猎吗?我与你一起去。”绯羽道。
    “不妥,”阿璃直接拒绝,见到绯羽瞬间沉下眼连忙补充,“我在附近狩猎,难免会碰到同门。你长得这样好看,一定会被留意,若是被人联想到姑臧的镇妖塔可就惨了。等我去神鸟城登记捉妖师的公验时,你再同我去,如何?”
    听到她夸他,又答应过两天一起出门,绯羽眸中郁色消散点头道,“行吧,我在家里等你。只是你不许再去见那个酥蜜寒具了。那人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从骨骼到血肉都透着一股幽冥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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