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决定,十一心中早就有打算。
公主需要一个孩子,所以才与他在一起。
可当有了那个孩子,她还会再要他吗?
十一无法确定,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失去作用,只好将自己拥有的东西都给她,包括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之后他会继续守护在她身边,就像曾经的暗卫十一那样,躲在暗处贪恋地注视她。
阿洛:“……我的心思这么容易就能看出来吗?”不是吧,要真是这样,这家伙怎么还这么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
心底轻叹一声,她走到他面前,弯腰俯首,指尖轻轻触碰他的眼角:“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欺负你的。”
男人嗓音低沉沙哑:“公主想做什么,都可以。”
阿洛:“唉,既然你这么要求,那我就不客气啦。”这段时间有些冷落他了,再不亲亲小狗狗,恐怕会以为自己失宠了吧?
“十一,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手指划过他的嘴唇,稍稍用力碾压,仿佛碾碎一片花瓣。
再往下,是他凸起的喉结,在她经过时上下滚动。
“除了公主,无人见过这张脸。”
他仍单膝跪在地上,她没有唤他起身。而她俯身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注视着他,欣赏的目光从上往下流连。
她的目光明明没有无形无状,他的身体却一寸寸热了起来。
阿洛眉梢轻挑,眸光下落,定在某一处,缓声说道:“十一,跪下。”
男人一声不吭,双膝跪地。
阿洛的手移到他的双肩,轻轻往下压,他几乎没有一丝反抗地跪坐在了地上。
她搂着他的脖子蹂躏,慢慢坐在他的腿上,然后亲了亲他高挺的鼻尖:“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她语气不轻不重,他的呼吸却因为这一句话,瞬间急促起来。
“所以,轻一点,不要让我累到,明白吗?”她冲他微笑。
“是,公主。”
他动作果然很轻,阿洛抱着他的肩,最后趴在他身上差点舒服到睡着。
这样的忠犬,不管对他做什么都只会默默承受,就算撩拨地过分了,只要没听到她应允,也只会自己忍着。
暗卫什么的,实在很香啊。
*
虽然口中说自己是个咸鱼,但当真正赶鸭子上架,阿洛倒也没真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别人。
毕竟现在这状况,要是她真的不争取,接下来必定没好日子过。
老国君病了,小皇子叛国跑了,前朝一片动荡,有大臣支持由大皇子监国,不过大多数还是表示听从陛下旨意。
女子监国,前所未闻,一时间的确难以让人接受。
但皇命不可违,尤其是当阿洛得到掌管死侍和侦查司的信物,真正拥有了权利之后,反对的人一下子就没了。
想想反正贵妃年纪小,又无知愚蠢,没必要太过忌惮。
就算由她监国,恐怕也就是做做样子,做决定的还是他们,众臣慢慢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甚至群臣们开始各种拉帮结派内斗起来,真正安分守己的没几个,大部分都是想借机谋取利益。只要谁获取了贵妃的信任,掌控住了贵妃,不就掌控整个炎国了吗?
一时间,向阿洛示好者数不胜数,竟然还有人胆大包天,给阿洛送来一名英俊的侍从,其中含义可想而知。
原本阿洛只在一旁冷眼看热闹,结果侍从一送过来,当晚就惹得她的暗卫吃了好大一缸醋。
第二天,那位给阿洛送侍从的官员被人发现深夜暴毙,据说还是死在女人肚皮上。
慢慢地,有人发现,坚决反对贵妃的臣子,大都没什么好下场。
作妖太多的也是一样,要么走夜路被人蒙头揍一顿,要么直接来一个暴毙而亡,具体是什么结局,就看他们的作妖程度。
国君病倒半个月,炎国前朝安静如鸡。
所有人都回过味来了,后知后觉那位贵妃根本就不是他们以为的纯洁无瑕小白花,而是一朵切开黑的黑心莲。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每个人都安分了下来。
他们都以为,这一定是贵妃命令死侍铲除异己,可实际上,那些事情都只是某个吃醋的暗卫干的而已。
眼见着朝臣逐渐安静下来,阿洛也没解释什么,而是着手处理国家事务。
之前每天早朝,她都只坐在皇位上,看着下面一群官员相争,这次她坐在上首,下方死一样的寂静。
“今日众卿没话讲了吗?”
良久,才有一位小官颤巍巍出列,道:“禀娘娘,密水决堤,密州水患……”
听完小官陈述,阿洛不再像往日那般只说按例处置,而是下发一条条举措,例如赈粮救灾,令人疏通河道,迁居密水畔的民众,严令禁止密州粮食溢价,再派医者下去防范水患后的瘟疫。
她思路有条不紊,派下的官员也都是清廉之臣,一通命令下完,众臣皆惊。
这一天早朝结束时,所有官员都一脸的怀疑人生,怀疑世界。
为什么他们觉得贵妃比陛下还英明?为什么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身上,他们竟然看出来帝王般的威严?为什么面对她的时候,他们竟然只想臣服,一点反抗之心都生不起来?
当然了,这其中有对贵妃能力的敬畏,更多还是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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