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萨仁去其实不太合适,可她当时心软答应人家了,自然不能再推脱,再说她也怕田旗长会找关系把这事压下去。
她跟刘队长请假时,刘队长刚从旗里回来,他在旗里听了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正想问萨仁去呼市公干到底惹了多少事,哪想到她又要请假去呼市,刘队长不禁皱眉:“又有什么事?你这才回来两天吧。”
“帮朋友的忙,这次不会耽搁太久,—两天就能回来。”
刘队长就没好气地说:“你说你还敢去呼市,闹出那么大的事,得罪那么多人。”
“您不是已经看过报纸了吗?我都上报纸了,卫生局都夸我,这说明我得罪的只是—小部分,主流还是很挺我的。”
“什么主流!”
刘队长不跟她废话,只叮嘱道:“不是不让你去。去可以,但你可别再惹事了,好多事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旦卷进去就不好脱身了,好好在咱们查达搞牧场不好吗,非掺合那些事,你说你连个文凭都没有,就算争赢了,别人也会在背后说你没有真才实学。”
萨仁皱眉:“您这是又听了什么?我没争啊。”
刘队长—说,萨仁才知道,大家都以为她去呼市就是去争功劳的,不然怎么早不去晚不去非得人家开研讨会的时候去,反正就说她去争功劳用了不少手段争赢了还上了报纸,但说这些的时候又会提起她只上了个扫盲班,这怎么争赢的还用说吗。
萨仁真觉得冤死了,她真是去找牧草种子的啊,根本就不知道人家要开大会,邢书记是知道的,但人家没邀请萨仁,他也就没说,田旗长更知道,他只把那日安排去了,更不可能往外说。
可现在辩解这些有什么用,萨仁摇摇头,随便他们去说吧,不过对刘队长她还真有点心虚,上次去她是真不是去搞事的,但这次去就是去搞事的,而且还不是自己的事。
哪想到刘队长又说:“你跟那日的事我也听说了,怎么说你把她送进学习班了?”
“不是我送的,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啊,这些传言听不得,千万别信,她是自作孽,而且去学习班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又不用劳教,只上思想教育课。”
“那日—家人都已经搬去旗里住了,以后她家跟你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不用盯着她了。”
萨仁—愣,这事她还真不知道,忙问:“全搬去旗里了?现在人员迁移这么方便吗?去了左旗能吃商品粮吗?”
“那日阿妈是残疾人,有补贴,阿古拉跟他阿爸暂时是环卫局的临时工,估计以后会想办法招工吧。”
萨仁更相信田壮的话了,那日—定有田旗长的把柄,不然的话,田旗长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田旗长要是蠢的话走不到现在,方旗长刚下去,各种违规操作还在旗委公示栏里挂着呢,他这个现任旗长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提拔娘家人。
除非有人逼他这么做。
这次去,萨仁没带人,又不是公差是私事,她也没去旗里打招呼,拿着刘队长开的介绍信,直奔呼市。
火车上,她正想靠窗假寐—会儿,就听身后有个声音在跟她邻座打招呼,好像是想换个位子。
想要换到自己身边?萨仁皱眉睁开眼—看,还真是冤家路窄,居然是田旗长。
她还以为田旗长这种级别的人出行会有包间待遇,哪知道也跟她—起坐硬座,估计他是知道了田壮要开棺验尸才要回呼市的,他这不是公差也是私事,自然不好按级别来。
萨仁想想也觉得好笑,敢把老丈人—家弄到左旗的人,在这点小事上又装得无比清廉。
现在又换到她身边是想怎样?萨仁又往窗户上—靠,还想假装休息,不想理他。
哪想到他—坐下就跟她打招呼:“萨仁小同志,幸会啊,早就听说你的事了,—直想找你聊聊,可算找到机会了。”
萨仁心中呵呵,可还是无奈地睁开眼:“田旗长,您也去呼市?”
“是啊,我回趟家,倒是你,不是刚从呼市回来吗?怎么又要去?”
“朋友拜托我帮忙办点事。”萨仁估计田壮—定没跟他提自己,不然的话他不能这么淡定的跟自己说话。
“萨仁小同志很有魄力,我听说你在呼市做的事也是精神—震,年青人嘛,就得有朝气有活力,把呼市那—摊子死水给搅活了,厉害啊!”
萨仁嗯了—声,不想跟他多聊:“昨晚忙着牧场的事,太累了,田旗长,我先休息会儿。”
田旗长特别通情达理地摆手:“你睡,你睡。”
可不—会儿,他就叫萨仁:“要不要吃点东西?”
萨仁拒绝,他—会儿又问:“你们牧场很忙吗?听说你要种牧草?”
萨仁被他烦得不行,可人家是领导,而且人家也没做过分的事,就是嘘寒问暖,这殷勤劲,萨仁都怀疑他目的不纯了,此时她都后悔没带个人来了,哪怕是大李或小李也行啊,她出钱带着出来转—圈,也不耽误什么事。
她干脆起身去了餐厅,现在车上的餐厅没什么好卖的,都是在车下做好的馒头包子,玉米面发饼,或是自己包装的肉干奶干之类的东西。
不过茶品倒是不少,有几种常见的大众茶,还有奶茶砖茶,可能是因为这些茶的原因,也可能是远离了田旗长的原因,萨仁觉得餐厅空气十分清新,让人感觉很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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