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壮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跟他说,只通知他来一趟,说有事。”
田壮又细细问了田旗长都问过什么,然后说:“他一定心虚了!”
萨仁猜着大概是田旗长在呼市有耳目,他以前就在呼市政法局,他儿子申请开棺验尸,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也很正常。
“你确定要开棺?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会很难受,跟你父亲的关系也再也修复不了。别人也许还会骂你不孝。”
田壮语气坚定:“谢谢你的提醒,我必须知道真相,而且我跟他的关系再也好不了了,谈不上修复,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至于别人怎么看我,我也不在乎。”
萨仁叹口气,田旗长那样的人居然有个宁折不弯的儿子,也是让人唏嘘。
呼市是有法医的,其实用不着萨仁,再说也没人信她能验尸,就算是田壮请她来也只是希望有人站他那边,因为他之前说什么别人都不信,以为他是不满父亲娶了比他还小的妻子。
第二天一大早,田壮就来接萨仁,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个脸蛋红扑扑的女孩,叫乌莹,是田壮的女朋友。
昨天萨仁说田旗长想撮合两人,他可能是为了避嫌就把女朋友带来了。
田壮给两人互相介绍了,才说:“我看过报纸才知道你是谁,后来又听到一些传闻,这件事肯定也会传得沸沸扬扬,我不想影响到你,到时候你跟乌莹在一块,别往前边靠。”
萨仁失笑:“合着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壮胆啊?”
田壮壮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为什么,你来找我时,我突然就有了信心,你了解那日,你觉得有问题那一定有问题。”
萨仁赶紧摆手,她自己对自己都没这样的信心啊。乌莹却拉住她的手说:“我一开始也不信他,可最近他总跟我说他妈妈跟他爸爸的事,他爸爸真的很强势也很势利,没用的人向来不搭理,自从他妈妈病得不能自理,他爸爸就开始嫌弃她,他妈妈去世后,也没见他有多难过,很快就娶了新妻子,还是他妈妈的护工,真怪不得他多想。”
萨仁拍拍她的手:“别急,马上就见分晓了。”
上午十点,所有人都集齐在平南公墓,这次的案子很特殊,儿子怀疑母亲被毒死,要求开棺验尸,本来按片区是归市北派出所的,可市北派出所没处理过这种案子,现在又在人人自查中,这案子还涉及到了公职人员,他们就干脆推给了市局直属的城区派出所,带队来的公安就是跟萨仁打过交道的冯队长。
他带了一个小队,见到萨仁时有些惊讶:“萨仁,你怎么来了?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萨仁指指田壮:“他请我来的。”
田壮马上道:“她是我朋友,对医学也有些研究,我就想请她来帮忙看看。”
“这不是胡闹吗?她是畜牧站的,什么叫对医学有研究。”
乌莹拉着萨仁的手:“她跟我们是很亲密的朋友,而且她还上过报纸,被卫生部夸过,健康证就是她提出来的,怎么就没研究。”
冯所长无奈道:“这是两码事。”
他看看萨仁,叹口气:“行吧,只是旁观,你可别插手。”
冯队长对萨仁都有心理阴影了,总觉得她一到就会惹出大事来。
人下葬已经五六个月了,如果是常温肯定早腐烂的只剩下骨头,可今冬牧区大灾,呼市也低温了三个多月,现在有些回暖,但气温也不算高,估计尸体可能只是半腐,是最难闻最难查的状况。
田旗长是悠哉悠哉的带着小娇妻那日来的,昨天他跑去把儿子骂了一顿,出了气,此时已经是一脸淡然,那日却一脸慌张。萨仁几乎都觉得自己看错了田旗长,也许自己太多疑了,也许是那日自己干的?
那日看见萨仁时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把大家吓了一跳,就见她扑上来拉扯萨仁:“我就知道又是你使坏,你就看不得我过得好是不是?把我送进学习班还不行,还要把我送进监狱?萨仁,你太恶毒了,我跟你拼了。”
田壮跟乌莹已经把萨仁护在身后,冯队长也赶紧过去拦:“有话好好说,谁敢动手先带去派出所。”
萨仁倒是淡定,她本来只是猜测,就是田壮都只是猜测,可看那日的反应,她知道这事没跑了,田壮妈的死绝对跟那日有关系。
难不成她为了嫁田旗长,害死了田壮妈?
田旗长脸色也难看起来,萨仁更是疑惑,难不成他之前一点也不知情吗?
冯队长找的两个法医最后才到,开棺时,萨仁用带来棉布口罩捂住口鼻,还是能闻到味道,已经有人忍不住吐了,那两个法医带着好几层医用口罩,跟英勇就义一样走上前去检查。
可能是味道太刺鼻,十分钟后,其中一个法医就说:“我判断不是中毒去世的。”
另一个也摇摇头。
田壮一时不知道该喜该怒,萨仁看了眼那日,见她明显松了口气,就挤上前问:“你们怎么判断的?肝脏还在吗?烈性毒药还会渗进骨头里面,不做检测,只看能看出什么?”
个子高点的法医皱眉看着她:“你说的倒是轻松,在这里怎么做检测,家属能同意让我们拿走肝脏再扯两块骨头回去检测吗?”
另一个也说:“都烂成这样了全运回去没法收拾,取一部分,家属也不可能同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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