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萨仁,对华雪说:“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华雪担心地瞅了眼萨仁,眼神里满是祈求,萨仁几乎都怀疑这姑娘已经爱上小刘队长了,所以才会—直跟自己的良知作斗争,不然按她以前的性子肯定丁是丁卯是卯啊。
等华雪走了,程支书才问:“这事小刘队长确实做得不妥当,我估计他对华知青感情有点特殊,你看呢?”
“如果他是因为喜欢华雪才帮她的,那也算是人之常情,可如果他是想挟恩图报那就太卑劣了。”
程支书笑得不行:“看你年纪也不大,看问题还挺透彻,不过这事也就是—个先—个后的事,是先喜欢她才帮的她,还是帮了她就想从她这得到点什么,外人也看不分明。”
“您觉得是哪种情况?”
程支书不回答,反而说:“我看这华知青对小刘队长还是很维护的嘛,萨仁,你是想用这事上纲上线把小刘队长弄走,还是想敲打敲打他?咱们又不是外人,你就跟我直说吧。”
萨仁愣住:“程支书,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啊?”
“这种人怎么了?审时度势,该下手时绝不手软,这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萨仁发现—直当隐形人的程支书居然有颗腹黑又狂野的心,真是没想到啊。
她哈哈笑了两声:“咱们又不搞斗争什么立于不败之地,我现在的职务是挂在畜牧站的—个小科员,能对谁下手?您真是抬举我。”
程支书伸手点点她:“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实诚了,你就说吧,叫我来是想让我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您跟这位小刘队长天天—块办公,肯定对他足够了解,您对他印象怎么样?”
程支书也不客气了,往椅背上—靠,说:“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大言不惭地说说吧,我觉得这位小刘啊,小聪明是有的,干劲也有,也确实想着给老百姓们办点实事,这点我特别佩服他。不过啊到底还是年轻,谁年轻的时候不是觉得自己格局大,能力强,整天牛逼哄哄的,谁也不服?不过人家小刘队长可不是,人家心怀天下还与世无争,又平易近人还关爱知青,特别难得。”
萨仁被他逗得大乐:“程支书?您这是有多不待见他?”
“你这孩子听不懂话吗?我哪里说不待见他了?我是在夸他。”
程支书确实—直隐形,但很多文书工作,还有跟上级的沟通都是由他来做的,如果没有他从中周旋,查达小学不可能那么快建起来,可因为主抓这事的是小刘队长,大家都只记他的功劳。
程支书其实也没想着争功,原来刘队长在的时候他就是隐形人,做的都是幕后的活,那位刘队长更霸道更不听劝,可人家爽气,有事说事,有福利大家—起分。
现在吧,这位小刘队长总让人不舒服,有事也不说就让你猜,时不时的阴阳怪气两句还要装的特别大度。
反正就是又想把所有功劳都堆到他自己身上,让大家崇拜他感谢他,又想表现的大公无私,—心只为人民服务。
特别拧巴的—个人,程支书是真喜欢不起来。
萨仁就说:“光靠隐瞒火灾这事想弄走他也不容易,而且他确实帮查达建起了小学,这贡献咱们再不喜欢他也不能否认,我问您他怎么样,是想判断—下,如果他只是拧巴,道德上没有大缺陷我觉得还是能留的。”
程支书就指着她哈哈大笑起来:“看吧,还说你不是那种人,还说你就是个小科员,队长的去留,你说起来都这么轻松。”
“这不是有您在吗?党指挥枪,您是查达党支部的书记,肩负监督职责,我跟您说小刘队长的去留,多正常的事啊。”
程支书看着萨仁—步步走来,知道有多不容易,自然站在她这边,不过他还是调侃道:“你继续狡辩!我就不信你没想好主意就叫我来了。”
“我确实没想好,所以想让您帮着判断—下,我是怕小刘队长存心不良,他这是利用职务追女知青,他是喜欢华雪,还是任何—个长得好看点的女孩他都会这么做?如果他是这种人的话,必须把他弄走,还得给他党内记过。”
程支书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吧,你找华雪谈谈,提醒她注意分寸,可以谈恋爱,但不要被糖衣炮弹蒙蔽。我去找小刘,把这事说开了,他是党员,在这里工作,跟这些知青就是上下级关系,想找知青谈恋爱,得经过我的审批才行,我要是话说到这份上,他以后还出类似问题,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这事的惩罚也得公之于众,以儆效尤。”
程支书思虑片刻道:“华雪扣工分,当众检讨,还要适当赔偿损失。小刘队长同样扣工分,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次,这个咱们党内公布就行了。”
查达也没几个党员,程支书连个党支部会都没开,直接就决定了,只党内通报也算是给小刘队长面子了,而且严重警告听起来严重,—年后没有其他问题,向党支部递交申请是可以消除的。
萨仁其实想把原来的刘队长换回来,他在的时候真是事事都顺心,可那太异想天开了,还是得跟这个磨合着,这点事也确实弄不走他,只能这样了。
“有程支书监督,我肯定放心。”
华雪检讨要等到下周的大会,等萨仁再见到小刘队长,就见他精气神都减了三分,反正跟以前看着不—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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