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语气十分认真:“知道你为什么衰吗?不真诚还毫无原则,你在曲乡长面前答应得那么好,万一我这边遇到点事进行不下去,你还是会落井下石,这厂子能不能开成,对你并不重要,你宁愿看我失败,被人嘲讽,对吧。”
小刘只觉得心里憋得慌,脑子嗡嗡的,什么时候轮到她来教训自己了。
萨仁看着他猪肝色的脸,笑道:“忘记提醒你了,长期憋火生气,容易得癌症,受不了就赶紧找曲乡长换人。”
等萨仁把人带回左旗,再接到东孟乡那边的电话,还真换了人,是田红旗,他语气兴奋,说他来负责跟萨仁对接,萨仁对他印象还不错,两人有商有量的谈起选厂址的事,刘厂长在一边听得咋舌。
等她放下电话,他就问:“这边还没开工,那边又要开分厂?萨仁你这摊子是不是扯得有点太大了,万一顾不过来,怎么办?那边也得有靠谱的人盯着吧,你上哪儿找那么多人去?”
“现在只是选址,估计明年才能动工,跟总厂不冲动,我的目的是让伊林牛奶进入千家万户的餐桌上,迟早要设立分厂。”
刘厂长还是担心,总厂超负荷了再建分厂也来得及啊,听其其格说,她这是看人家那边太穷,就想着帮扶,这怎么能行呢。
老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穷归根结底还得靠自己努力,不然别人再怎么拉扯也没用,再说穷的地方多了去了,那山沟沟里别说通电了,还有的人家衣服都穿不起,饭永远是土豆红薯,帮的过来吗。
萨仁来的时候借了东孟乡的乡志,路上就已经看完了,她此时倒觉得那边算是个好地方,从没有过洪灾旱灾,除了土地贫瘠点好像也没别的缺点。
说是穷乡僻壤,那是因为没有修路,交通不算便利,但只看位置,那里算是正州附近乡里的一个交通枢纽,以后把路修起来,从东孟乡能直达省道,根本不用从正州过。
萨仁把这些指给刘厂长看,又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两边都不会耽误。”
刘厂长只是个厂长,又不是合伙人,他知道自己不能管太多,“我还是得赶紧调整过来啊,还总是想着查达那时候咱们的合作,现在不一样了,你是老板,你说什么是什么。”
“可别这么说,我能请你来当厂长,就是完全相信你,有什么顾虑或是意见一定要说出来,咱们可以商讨嘛。”
刘厂长突然想起一件事:“呼特来了,在帮着盖宿舍楼,我想让他做管理,他不肯,只说是来帮忙的,要不你跟他谈谈。”
萨仁想起之前自己跟他说过让他来这边厂区,但后来想让他先养身体就一直在牧场管些杂事,没想到他自己突然跑来了,难不成是看她让刘队长当了厂长,就急了?
一个大型工厂,不可能就一两个管理层,呼特的安排,萨仁早就考虑好了。
可她一说,呼特就连连摆手:“让我当副厂长?不行不行,我当不来的。”
“怎么当不来,是主抓生产的副厂长,也就是你在牧场那些活儿。”
“可刘厂长不是……”
“他是厂长,负责全厂的调节运作,跟你不冲突。”
萨仁以为他还在为之前的事别扭,刚想问清楚,呼特就长叹一声:“萨仁,我跟你说实话吧,哈森找过我,想把我挖去齐厂长那边。我知道他们也建了奶厂,就有点担心。”
萨仁没想到哈森自己去那边不算,还要拉走呼特,这姑娘也是绝了,“担心什么?怕咱们竞争不过吗?”
呼特摇摇头:“不是,我担心他们不正当竞争,明知道我是你徒弟,居然还好意思来挖我。”
“他们给出的什么条件?高薪吗?”
呼特眼神闪了闪,点点头,其实不只是高薪,哈森还说要嫁给他。要是没有之前的事,呼特可能真会考虑,可她害的他被狼咬,还把他瞒在鼓里,这种心机,生活在一起时刻得提防着,还怎么过日子,别的条件再合适也不可能。
再说就凭她跟萨仁之间的冲突,呼特就不可能再选她,萨仁对她多好啊,结果呢,说的那些没良心话还特别理直气壮。
现在又腆着脸跟他求婚,让他别再给萨仁当奴隶,简直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呼特没跟萨仁说这些,只是说:“我跟她说了,我就给你干,哪怕当个普通工人也行。不过我想着给你当安保,我总觉得以哈森的性子会来搞鬼,这么大的厂子,做的都是吃的喝的,请来的工人又杂,太容易出事了。”
“你当安保不合适,我另有人选,你就抓生产吧。”
萨仁被呼特提醒,倒是想起个人来。
第二天,她到右旗打听到老李家,结果他不在,老李媳妇说他晚上九点才能回来,她一细问,才知道老李上班时间是上午六点到晚上九点。
“这也太长了吧,门卫不应该是两班倒吗?”
“没办法,为了赚钱嘛,原来是两班倒,后来另一个调走了,也没再安排人,就让老李一个人顶两个人。”
国营厂子最富裕的不就是人嘛,为什么连个门卫都安排不出来,难不成是欺负老李是外地人?
萨仁有些疑惑,把带来的东西给老李媳妇放下,又看了眼孩子,这才去奶粉厂找人,她不想去奶粉厂,跑人家门上去挖人也太不厚道了,可她总不能等到晚上九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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