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付两句就挂了电话。
派出所那边还在审问哈森跟齐厂长,毕竟涉及到间谍的事,不管是不是都得问清楚。
哈森因为齐厂长放弃了她,就想举报齐厂长立功。
其实她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偶尔听到齐厂长打电话,得知给齐厂长投资的人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可她对外却说是她亲戚。
再想想她大年二十九跑去萨仁牧场参观,那么急切,肯定有猫腻。人家为什么要给她投资,肯定有目的。
齐厂长却说:“人家就是想赚钱啊,他先找到我们左旗的奶厂,正好是我接待的,他说想投资奶厂,可我们是国营企业,怎么可能接受外资。我当时就动了心思,想着自己办个厂,我一个女同志,在厂里做到主任也就到头了,虽说有个职务,但平时也不管什么事,只有死工资,我家里四个孩子,日子难过,我就想着出去闯一闯。”
公安问她:“既然是光明正大的投资,为什么你要说是你亲戚?”
齐厂长现在不敢说一句假话,忙道:“我怕别人怀疑嘛,我是从厂里截留了人,把人带到家里的,那位先生刚回国,并不懂咱们华国的经济模式,不知道国企为什么不能投资。之前我去呼市开会,又听人说国家鼓励搞乡镇企业,我怕把人介绍给厂长,他会把人带到旗里,到时候可就没我什么事了。”
她叹口气,语气特别诚恳:“我想跟萨仁一样办自己的加工厂,就隐瞒了这件事,说他是我亲戚。我之前就听人说萨仁只在草原牧场上的几台机子就赚得盆满钵满,大家都羡慕不已,我早就想让奶厂改革,可我人微言轻,做不到。现在有人来投资,我就想着自己搞个厂子。”
“你知道对方多少情况?人家说来投资给钱,你就拿了钱办厂?”
“反正一看就是有钱的公子哥,从国外回来的,公安同志,我是真的只为赚钱,对方也是为了赚钱,绝对没有指使过我做间谍,再说一个奶厂而已,间谍能利用奶厂干什么?我能给他收集什么情报?收牛奶多少钱一斤吗?”
不管她再怎么说为了赚钱,公安也还是要查的,这一查不得了,投资人居然是李雪景的堂哥李雪峰。
萨仁知道了真相,不由好笑,原来又是李家人,想起李雪景还被蒙在鼓里,甚至还以为是间谍想探听李家的事,能不好笑嘛。
李雪景得知的时候都懵了:“我回去参加婚礼,确实跟他们说过你的牧场,大部分人都不敢兴趣,只有刚回来的雪峰堂哥问得最多,还问左旗右旗是怎么分的,有多少家厂子,反正特别好奇,我也只是以为他没来过草原嘛,还邀请他来牧场玩。哪想到他居然在年前就来了,还直接找到奶厂要投资?当时他说替同学捎带了东西要去趟首都,根本没说要来左旗,真是太奸猾了!”
萨仁还是有点奇怪:“他想投资来找你不行吗?”
“你不是说不接受投资吗?我爷爷来你都没接受,他肯定不会自找没趣。”
“我不是说他来给我投资,我是说他就算想投资别的厂子也没必要瞒着你吧。”
李雪景想了想说:“大概我一直说萨仁牧场就像我家,夸了这里还夸了你,他知道不能在这里投资,去别处投资奶厂就是跟咱们竞争,这才瞒着我的。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他想自己赚钱吧,我爷爷觉得我爸跟我叔叔伯伯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所以继承遗产的事直接越过了他们。老人家说了,我们五个孙女只有嫁妆和一栋房子,四个孙子只给一笔资金,让他们自己趁着南边的发展赚钱,谁赚得最多,谁就有可能接手李氏家业。雪峰表哥大概是觉得办奶厂有赚钱的潜力,又不想被其他哥哥发现。”
萨仁真没想听人家的家事,她不由叹道:“就这你还说你自己不是大嘴巴?回家把这儿的事全都跟你家里人说,碰见齐厂长也什么都往外说,现在连你爷爷放弃儿子,只看孙子的事都说给我听,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你又不是外人!”
萨仁苦笑,这真是个别扭的姑娘,曾经直言说她不喜欢自己,结果现在又来一句不是外人?扯不扯!二的不着边啊。
“我对你来说就是外人!还有我真不建议你入党,人家党员都是要坚守保密守则的,就你这样的别说被敌人抓了严刑逼供,就是人家不抓你,随便套问两句你也是知无不答,不知道的,没准都得想方设法给人家找答案去。”
李雪景气得脸通红:“我没你说的那么傻!”
“我说你傻了吗?我说你大嘴巴,藏不住事。”
两人又吵了一架,说实话要不是因为邢书记,萨仁早把这位送走了,长进的都不是地方,一天天的还觉得自己特别努力。
倒是古博士替李雪景说了几句公道话:“她现在跟刚来那会比,好多了,起码没了大小姐的派头,没烧的了,不用别人说,自己提着筐子到草原上捡牛粪,看见獾了,一叉子扔过去,特别彪悍,有时候我都觉得她在模仿你。”
“你可得了吧,我什么时候像她那么呱噪那么二了?人家直言不喜欢我,还模仿我?估计是想着在这儿干出一番事业来,给她爷爷看。她这个堂哥也有意思,偷偷跑来投资,还能把齐厂长鼓动的放弃铁饭碗。”
古博士就笑道:“其实这是好事,说明奶制品上真的很有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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