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还指出宋希月嫁给盛时安之后会面临的种种,而这些……都意外的和宋希月梦中相重合了。
她今夜过来,不仅是要跟霍斐渊达成合作,还要问一问他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那些奇怪的梦,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宋希月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自己的想法都问了出来,当然,那梦中之事她扯了个谎,半真半假,都不影响她去探霍斐渊的话。
而霍斐渊,一直在耐心的聆听。
“所以,霍某为了世子之位和公主达成交易,此次大婚照常举行,我配合公主,契约之期一年?”
宋希月点了点头。
“一年之后,霍某获得爵位,与公主和离?”
宋希月再次点了点头。
霍斐渊笑了。
“臣不明白。”
“你,你不明白什么?”
“这桩交易,对公主完全没有好处,公主是金枝玉叶,下嫁霍某,为了给霍某谋取前程?”
宋希月嘴角抽了抽,好、好像是有些不划算。
“公主可有想过,万一霍某尝到了当驸马爷的好处……不要这世子之位了,公主当如何?”
宋希月涨红了脸。
“休、休要胡言,什、什么好处,契约当白纸黑字,签字盖章,自是有效。”
霍斐渊在夜色中看着面前的小人儿。
明明紧张的要死,还非要故作镇定,一双小手快把衣裙扯烂,却不肯低头半分。
啧。
这模样,也想来套他的话?
“你到底应不应?”
宋希月话音刚落,便有些懊悔,明明是他写信相约,怎的现在好像成了她求他了。
事态是怎么反转的?
霍斐渊无声的勾了勾唇。
从黑暗中缓步走了出来。
宋希月这才闻到,霍斐渊身上有一股酒味。
“这样的好事,臣为何不应?既然盛公子不要公主了……”
宋希月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而霍斐渊说完这话也顿了一顿。
这话算是对她的冒犯,她竟没生气。
“臣必当尽心竭力,在大婚当日,配合公主。”
这回换了恭谨真诚的语气。
“好。”宋希月道。
“明日,希望永宁侯府一切备妥。”
说完,宋希月便转身朝外走,门开,云雀立刻上前搀扶。
“微臣,恭送公主——”
宋希月走后,霍斐渊才慢慢的敛了笑。
房屋下跳下一人,正是方才的暗卫,他百般不解:“爷……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什么爵位,那世子爷的称号您若看中,不早就是囊中之物了吗?”
霍斐渊不笑的时候的确如一座冰山一般,但笑起来的时候却更加可怖,比如现在。
他缓缓的重新打开那封信,指腹微微抚摸着信纸:“有意思。”
那暗卫名唤夜宁,是霍斐渊身边最得力也是最受信任的暗卫之一,夜宁一头雾水,凑过去看了一眼,瞳孔顿时睁的更大:“爷,这,这信当真是您写的啊!”
夜宁这样震惊不是没有道理的。
单从方才的对话来看,月公主这是被谁骗了,竟信了这起子莫名的交易当真来永宁侯府找他家爷。
而眼看了这笔墨字迹,确确实实,是出自他家爷之手啊!
霍斐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明。
“你说呢?”
夜宁呆了。
他说什么?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霍斐渊已转身离去,夜宁愣了愣追了上去:“爷,您,您真的要娶月公主啊?”
……
已是子时。
霍斐渊依然坐在案前反复凝视这封信。
信中口吻字迹确实和他很像。
霍斐渊用了像,是因为,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主动给公主府送这样一封信。
而信上内容,他知晓八分,剩下两分,竟是他心中想去做,还未去做之事。
有人在挑衅他。
挑衅的非常直接。
而至于那个丫头……
霍斐渊眸中渐渐沉了,像深不见底的潭水。
长大了,敢来套他的话了。
而想到宋希月方才活灵活现的模样,霍斐渊又慢慢笑了。
有人挑衅他的同时,还给他送一份见面礼。
啧,这样的对手,真想见上一面呢。
*
“云、云雀,我刚才,有没有露怯啊……”
云雀陪着宋希月坐在马车上,小姑娘显然紧张坏了,出来之后还紧张的揪着衣裙,极不自然。
“您是公主,自有威严,怎会露怯?”
“那就好……”
“我、我实在有点怕他。”
云雀不解:“那您为何要……”
“按照霍斐渊的分析,我嫁给他,的确比嫁给盛时安要好,他不是咬定我会等他,会一次次的退让吗?那就让盛家瞧瞧,什么叫做竹篮打水一场空。”
云雀沉默了。
“反正有契约为证,一年之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相都不损失什么。”
宋希月理了理裙摆,突然意识到不对:“呸呸呸,是我的阳关道,他的独木桥!”
云雀忍不住笑了:“公主说的对。”
“咱们,自然是走阳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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