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了很多。”霍斐渊道。
柳一鸣知道他说的是蛊虫,笑:“那是自然,毕竟寻着药了。”
柳一鸣话里揶揄之意明显,霍斐渊也不辩驳,眼底闪过一丝笑,坐了下来。
“你啊,总是喜欢将简单问题复杂化,要我说,第一次发现月公主的毒时,你直接——”柳一鸣一边替他诊脉一边道。
话说一半,见霍斐渊直直的看着他,漆眸面无表情,但显然并不愿意旁人讨论此事。
柳一鸣识趣的摆手:“得、得,你当我什么都没说。”他探脉的手指收回:“的确已好转很多,不过最终还是需要拔蛊的,你懂我的意思。”
霍斐渊点头:“多谢。”
“罢了罢了,要谢就谢你的小公主去。”
霍斐渊眼底散开一丝温柔,那是想到心上人时才会有的表情神态,柳一鸣见状知道自己不必再多言,便转了话题,道:“但今日需得尽快离开,此次你只身来鹿台,还是过于冒险了。”
霍斐渊嗯了一声,“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沈、裴、坚。
霍斐渊眯了眯眼,周身气息犹如地狱。
夜宁和夜安也推门而入,见到霍斐渊醒了,两人明显也很惊喜,但还记得正事,上前禀报:“主子,马车已备好,随时可出发。邢北那边……沈裴坚不知会不会透露您的真实身份。”
霍斐渊冷笑一声,“不会。”
沈裴坚为何要针对他,霍斐渊猜的八九不离十。三年前的事知情人并不多,这一回,他虽糟了暗算,却也摸得了对方的底牌。
呵,试探他,很好。
霍斐渊站起身:“回漠北。”
邢北这个地方的每一分气息都让他觉得恶心。
霍斐渊出门之际,柳一鸣忽然道:“还得去给月公主把脉呐。”
他身种蛊毒,宋希月亦需要解毒,昨日那古籍只说了一半,并不知道对宋希月如何。
霍斐渊头也没回,道:“无需操心。”
他的公主,哪能让别的男人去把脉。
柳一鸣愣住,随即明白过来,拂拂袖子,表示无语。
*
宋希月正坐在桌前小口小口用膳,她好饿,感觉浑身都需要补充能量,面前的菜色不算很合她的胃口,却也用的十分开心。
霍斐渊来的时候,所有的婢女都自觉退下了。
宋希月一见他,也有些羞怯,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吃过了吗?”
霍斐渊在她对面坐下,摇头,随即亲自舀了一个虾肉丸子喂到她嘴边:“马上要回漠北,多吃点。”
宋希月听说要回晋南了,心里跟着雀跃起来:“真好。”
霍斐渊看一眼小公主,垂头笑了笑:“此来邢北是公主吃亏了。”
吃亏?
宋希月抬头去看他,辨别他说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这人到今日还在误会她的真心?
但见霍斐渊分明带着餍足和揶揄的笑,宋希月脸颊上泛起阵阵热意。
“对!吃大亏了!大人得好生补偿才是!”
霍斐渊忽的愉悦笑出声:“任凭公主吩咐。”
宋希月眼珠滴溜溜一转:“今晚陪我赏月!”
今日是十五,月圆风清。
“好。”霍斐渊深深望进她眼里。
*
马车已经上路,时隔小半月,宋希月踏上了回晋南的路途。
霍斐渊没有骑马,加上宋希月昨夜实在有些疲惫,此刻缩在他怀里,靠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整个人都有些犯困。
“霍斐渊……”宋希月嘀咕。
“我在。”
“我饿了……”
“……”
霍斐渊本替她捏着腰和腿,小姑娘娇气的很,脾气也大的很。昨夜后半夜哼哼唧唧的不舒服,让他伺候着捏了好久才肯作罢。这会子倒是舒服了,开始惦记起了口腹之欲。
“一个时辰前刚用过膳。”霍斐渊提醒道。
“那些不合胃口!”宋希月撒娇,方才他又不是没看见,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
“我要吃点心。”宋希月昨日镇定自若的神情全然不再,又变回了那个黏着他撒娇的小公主。方才上马车时,都得霍斐渊抱着上去,仿佛昨天走了一个时辰山路的人根本不是她。
“好。”霍斐渊声音夹杂着宠溺和无奈,正预备掀起马车帘吩咐之时,宋希月却忽的抬起头来,狡黠的勾住他脖颈:“我骗你的!笨蛋!这会儿赶路,去哪儿买点心?!”
霍斐渊气息一窒,望着面前亮晶晶的又带着得意的眼睛,忽的一笑。
“公主说的是。”
宋希月哼了一声,又重新埋回他怀里。
她刚刚要合上眼睛,便听见霍斐渊慵懒带笑的声音——“既然如此……”
“公主是另一种饿了?”
宋希月迷茫的睁开眼,下一瞬,心中立马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来不及反驳,人就被霍斐渊重新提抱起来,跨坐在他的对面。
“我、我、我腿疼!!”
这个动作她太过熟悉,惊慌失措间下意识的就想跑,却被人捉了后腰,拉了回来。
“别动。”霍斐渊声音极底。
他抱着人慢慢安抚,小声道:“本想回晋南再好好陪陪公主,可公主似乎不太满意。”
我没有!我不是!
宋希月心中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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