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
霍斐渊勾了勾唇,没有回答他。
盛时安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忽然感到了一丝恐惧。
那恐惧不止来源于当下,而是来源于这个人,他忽然意识到,霍斐渊恐怕早已知晓盛家的所作所为,他今日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因为他去见了宋希月?
“动手吧。”
夜宁领命,上前就是一脚,盛时安痛苦倒地。
“你、你……卑鄙、无耻、你就是个私生子……根本不配,根本不配跟我争!”
他越说,夜宁便越用力,盛时安叫的痛苦,却依然喋喋不休:“月儿、月儿她如今只是不知你的真面目,若她知道,知道你的身世,呵呵,霍斐渊……你、你就等着……”
“闭嘴!”夜宁对准他的脸又是一拳。
霍斐渊忽然抬手。
夜宁动作一顿。
霍斐渊亲自踱步走了过去,一脚踩在盛时安的胸膛上,而后,捏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啊!!”
一声惨叫,盛时安的一条胳膊,便被霍斐渊亲自废了。
“从今往后,你胆敢再唤她一声,就不止是条胳膊这么简单。”
霍斐渊冷冷的松手,又从怀中抽出帕子嫌恶的擦擦手。盛时安如今已痛晕了过去,脸色惨白。
“丢回丞相府去。”
霍斐渊只留下冰冷这一句,便很快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
宋希月回来之后,将自己关在房门里面了好一会儿,她不仅知道了盛时安说的这些话,也知道了姜皇后私下单独找霍斐渊见面一事。
母后会跟夫君说什么呢?
她已经知晓夫君的身世了吗?
宋希月现在觉得是千头万绪无从理起,上回她让云雀替她搜罗到了邢北的史书,如今,也只能从这上面找找法子了。
敏齐皇后是以裴敏的身份嫁去邢北的,那霍家是什么时候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裴,裴这个姓氏是否和西域有关?现在为止,她也只是知道了夫君的生母是谁,可关于父亲……只能确定一定不是那个狗皇帝,那会是谁呢?看来,裴敏的身世经历,才会是突破口。
宋希月一直在翻阅史书和资料,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很晚了,云雀进来提醒:“公主,驸马回来了。”
宋希月一惊,立马抬头。将手中的书本随意一合,示意云雀收好,便向外走去。
“夫君!”
霍斐渊在院中的那颗竹下站着,仰头看着天上,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宋希月唤她,才慢慢回头,朝她伸手:“过来。”
宋希月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竹影映在他的身后,挺拔俊朗的男人,好看得独一无二,她也情不自禁的就朝他走了过去。
“夫君在看什么?”
霍斐渊看着她的脸:“赏月。”
宋希月抬头,今夜明明无月,“夫君骗人……”
霍斐渊笑了笑,也没有解释。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静静的在竹下并肩站着,看着天空上孤零零的几颗繁星,以及时不时飞过的萤火虫。
“月儿。”霍斐渊忽然开口。
“嗯?”
“明日我需出一趟远门,你暂且搬回公主府去小住一段时日可好?”
宋希月愣了愣,转头去看他。
霍斐渊的表情依然温和从容,宋希月从他脸色看不出丝毫破绽,她软着嗓子问:“夫君要去哪儿呀?”
“回一趟西域。”霍斐渊实话实说。
宋希月与他对视,用他最喜欢的眼睛望着他,那眼里澄澈、干净。
“那……夫君要办的事,会比剿匪危险吗?”
霍斐渊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能不能带上月儿呀。”
小公主的语气软软的,完完全全的撒娇意味,但此次撒娇不同往日,霍斐渊分明在她的尾音中,听到了一丝颤抖。
“不能。”
“哦……”宋希月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那……夫君什么时候回来?”
宋希月已经觉得鼻腔里有些酸涩,她用力的咬了咬舌尖,极力的克制着情绪。
“一个月。”
一个月?宋希月有些错愕的抬头。
“真的吗?”
霍斐渊依然微笑的看着她:“真的。”
一个月……三十天……
宋希月默默低头,不知该作何反应。
泪再也忍不住了,啪嗒一下掉落到了地上。
“公主这是怎么了?”霍斐渊冰凉的手指替她慢慢揩掉脸上的泪:“微臣记得公主以前不至于因为分别落泪的,怎么了,嗯?”
“谁、谁说的?你又没有同我分别过,怎、怎知我不会落泪?”宋希月就是这样,此时此刻,他越是温柔,她的泪便越是止不住。
霍斐渊带着笑将人拥到怀里:“微臣只是回西域去办事而已,又不是不归,公主怕什么?”
怕什么?
对啊,怕什么呢?
她难道不相信他吗?
最近种种,她都能查到,难道霍斐渊会一无所知吗?
不可能。
那,那他这次走,是为了处理这些事吗?
宋希月抽搭了两下:“你说真的吗?真的一个月?”
“微臣何时骗过公主?”
宋希月撇撇嘴,内心劝自己去相信他,可一方面又抑制不住的担心:“那为什么不能带上我!明明去漠北、邢北,你都有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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