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的时候,姜皇后也在,乾元帝有些头疼,霍夫人和霍侯爷则带着霍云烨在殿下站着,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很精彩,心思各异。
乾元帝见宋希月来了,有些为难。
“父皇,这是怎么了?”宋希月开口问。
“月儿来了啊,这事呢,你听了也好,就是关于驸马之事。”
“夫君怎么了?”宋希月微笑着问。
乾元帝和姜皇后对视一眼,皆不知如何开口,倒是霍云烨,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开口道:“公主还有所不知,驸马爷的身世另有隐情,他并非我霍家亲生,更不是我霍家长子,而是一个——邢北人。”
霍云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情是痛快的,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宋希月的表情。他期待极了,期待霍斐渊所有在乎过的人得知这件事后的反应。
可他失望了。
他不仅没有从宋希月的脸上看到任何的嫌弃和悔恨之色,甚至连惊讶都没有。
宋希月只是微笑的站在他面前,甚至比平时还要端庄。
她说:“是吗?霍家养育夫君二十年,竟然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呀?”
宋希月的反应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本公主夫君先前在漠北剿匪,回京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奔赴西域寻求解决瘟疫之法,为了晋南,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殚精竭虑!霍侯爷,你平日偏心也就算了,在霍家祭祖这样重要的日子里,竟然也为了你另一个儿子的世子之位,编出这样荒唐的事来,你可对得起霍家先祖?!”
此刻宋希月站在大殿上振振有词,字字慷慨。不得不说,霍侯爷竟被她这番话说的有些抬不起脸,更为吃惊的当属乾元帝和姜皇后,看着自己的女儿,竟生出了一丝陌生感。
“月儿,你……”
宋希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心中亦是激动的。
即使知道霍云烨所言非假,她却依然为霍斐渊鸣不平。因为她所言,句句属实。
短暂的沉默过后,霍夫人开口了。
“公主所言,请恕臣妇只能认同一半,驸马的确劳苦功高,可今日侯爷前来皇上皇后面前澄清此事就是为了霍家先祖!霍斐渊,乃我霍家收留之子,可连我也未曾料到,他的生父竟会是邢北的一个奴隶!地位低贱倒也是其次,可他毕竟是公主的驸马,事关您和皇上皇后的脸面,故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便赶来和皇上皇后禀明。”
霍夫人说完,眼底也闪过一丝得意。她的这番话,拿去给人做范本都绰绰有余,更重要的是,她轻描淡写的就将霍斐渊的身份和盘托出,宋希月闻言,果然愣了一愣。
但也是转瞬而已。
宋希月不再和霍家人说话,而是转头问乾元帝:“父皇,您也相信他们所言吗?”
乾元帝此刻自是有些为难,他略沉吟,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有人存心污蔑朕的大将军和驸马,必不可恕。今日就先到这,你们先退下。”
乾元帝这番话自是在敲打和警告霍家,霍侯爷从进殿之后便一言不发,直到此刻才行礼告退:“臣告退。”
霍家人走后,宋希月眼泪立刻就绷不住了。
乾元帝和宋希月同时起身朝她走来:“月儿,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些什么?”
宋希月哭,是替霍斐渊委屈。
她抬头,表情倔强:“是又如何?父皇方才的举动,让月儿寒心。”
乾元帝怔了怔,不知该如何向自己女儿解释,倒是姜皇后此刻开口:“月儿,既然你已知道,母后便也不瞒你了。此事霍家的确没有撒谎,霍斐渊他……的确是邢北人。”
宋希月抬头,眼中布满了不可置信:“母后!您还不懂月儿的意思吗?!他是否是霍家长子与我而言根本无所谓!哪怕他只是一个庶人,我宋希月今生唯一的夫君,也只会是他!”
“月儿!”姜皇后蹙起眉。
“你从前胡闹便也罢了!如今怎还不明白父皇母后的苦心?!他若是我晋南庶人母后又怎会如此不明事理?!而是他身后牵涉邢北,还有西域,如今晋南邢北开战,多少百姓因此流连失所,你身为公主,怎能如此任性?!”
宋希月看着姜皇后,倔强的掉眼泪。
乾元帝看着这一幕,心情也颇为复杂:“好了,月儿先回府好好休息休息,你放心,父皇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然后又劝姜皇后道:“你也少说两句,女儿心里已经够难受了。”
宋希月擦了擦泪,不发一言,只沉默着行了礼便转身就走,云雀和冰夏连忙跟上。
姜皇后又气又难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早知如此,留她在我身边一辈子也好。”
乾元帝安慰:“说什么气话,女儿心中有喜欢的人,你是母亲,怎能拦着?”
姜皇后气咻咻的看向他:“我何时拦着了?!你以为我得知了霍斐渊的身世就不可惜?庶人?我倒宁愿他是晋南一个普通的庶人。”
“好了,此事情况到底如何朕还要去查查,只听霍家一面之词,为时尚早。”
姜皇后擦了擦眼泪,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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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马车上,云雀和冰夏看着泪流满面的宋希月目光担忧,却又不敢多嘴一句。
“你们也同母后的想法一致吗?”宋希月声音有些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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