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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斐渊在最前面,一身玄衣。
    宋希月忽的就笑了,她趁着沈砀不注意动作极快的将人一把推开,而后再沈砀震惊无比的眼神中自己从马上跳了下去。
    不远处的黑衣人也怔愣了片刻,立刻高声喊叫:“公主落马!!”
    几乎是同时,数十只利箭齐齐的射到了沈砀的身上,他瞪眼,不敢相信宋希月有这样的勇气。
    宋希月跳下去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了霍斐渊第一次带她跑马,那样一匹矮小的马驹她都不敢下来,撒娇般的在马背上忸怩了好久,最后还是霍斐渊将人抱下了山。
    夫君,你看月儿此刻,是否已经长大了?变得勇敢?
    宋希月跳的着急,她没有学过武,不知怎么保护自己,跌落在地上的瞬间只觉得好痛,接着,就坠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好香啊。
    不需抬头,宋希月便知抱着她的人是谁。
    霍斐渊的手在抖,“月儿,别睡。”
    宋希月感到一阵温热的液体从她侧脸流下,是泪吗?
    他不会哭了吧?
    宋希月忽然好想好想睁开眼看一眼他现在的样子,可是她现在好累好累,从帝京出发之时的疲累好像顷刻之间全部涌了上来,眼皮似有千斤重。
    一股铁锈味。
    原来不是泪,是血。
    霍斐渊手紧紧覆在她的头上,这下宋希月感到有一滴水滴落,这次她确定了,是他的泪。
    ……
    ……
    “怎么这么慢,能再快些吗?”
    半月后,一辆马车在邢北玄鸣山中的树林里奔走,姜皇后坐在马车上,神色是无比的焦急。
    “娘娘快了,马上就到了。”
    与此同时,玄鸣山上一处幽静的宅院内,霍斐渊正站在一间温暖的房间里听着面前人的声音,他神色瞧上去没有大的变化,手中却握着一串佛珠,不断的拨动,透露着他的焦急。
    面前的人是顾舒和柳一鸣。
    “我以我这辈子的名声担保,月公主脉象真的已无大碍,此刻,她的的确确就是熟睡的状态。”
    柳一鸣的身边的顾舒犹豫片刻,也给出了同样的结论。
    可霍斐渊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若是人无碍,哪里会有叫不醒的人?
    宋希月那日落马碰了头,霍斐渊几乎是当场失控,后来还是顾舒赶到,将宋希月的伤势紧急处理,后面又到了柳一鸣,两人合作之下宋希月的伤势很快好转。
    只是……
    早就应该醒来了才对。
    霍斐渊不耐的转着佛珠,目光侧过去看外间的纱帘。
    他的月亮静静的躺在那里,已经半月未曾睁眼看他。
    霍斐渊觉得,这是自己的报应。
    噬心蛊每日都在叫嚣,心口剧痛,他却自虐般的享受。因为她还没醒,若是她永远不会醒来,陪着她长眠又有何妨。
    见柳一鸣也束手无策,霍斐渊挥挥手,让人退下了。
    他径直走到宋希月的床边,看着她的睡颜,情人般低喃:“月儿……”,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守着她良久,直到……
    “主上,姜皇后到了。”
    姜皇后自从接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的从晋南赶过来,邢北和晋南战事已停,历明帝如今已成一具行尸走肉,邢北大权,实则已落入霍斐渊的手中。
    不过自从那日后,他并没有过漠河。而是用了十日,便将邢北这边的一团乌糟逐步恢复正常,又命人给晋南送去了治疗瘟疫的方子,一时间,人心所向。
    没有人再提霍斐渊的身世,但民间说什么的都有。有传这位才是邢北皇室真正的血脉,也有传历明帝当初手段阴狠,夺了沈撤的皇位,还传的沸沸扬扬。
    *
    “娘娘,这边请。”
    姜皇后刚走到玄鸣山庄的门口,就与霍斐渊在门口撞上了。看着这个“昔日”女婿,姜皇后一时语塞,倒是霍斐渊,自然而然的还给她行了个礼:“皇后娘娘。”
    姜皇后回过神:“你如今的地位,不必再同本宫行礼了,月儿呢?本宫这次来,目的只有一个。”
    霍斐渊脸上笑意淡了淡:“皇后当知道,我不会放手。”
    姜皇后一听这话,语速立刻有些加快:“若不是她皇祖母,你以为我会让月儿离开我吗?她千里迢迢奔赴到西域来寻你,可你呢,你非但没有保护好她,还让她屡次伤心。霍斐渊,你又有什么资格留住我的月儿?”
    霍斐渊神情终究闪过一丝自责,但他依然坚持:“从前是我不对,但那日我发过誓,余下的每一日,我不会离开她半步。”
    “你!”
    姜皇后见与他无法说通,干脆径直往里走,宋希月的情况她已知晓,所以这次,也带了太医过来。
    “月儿……”
    霍斐渊没有拦着,毕竟是她的母亲。
    姜皇后看到宋希月的第一眼泪水便再也止不住了,她慌忙回头:“太医!”
    在后面候着的三四名晋南最厉害的太医连忙上前,得到授意后便开始给宋希月诊脉,霍斐渊站在一旁,垂眸看着。
    “这……”
    几名太医诊完脉后,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不可置信,却又没有其余的答案。
    “如何?!”
    “启禀娘娘……公主脉象并无异常……似乎、似乎只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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