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保护的意识,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毕竟她长得这么好看,有人因为长相喜欢她,就有人因为长相讨厌她,从小到大,温秀薇已经习惯了。
可今天,温秀薇心中的情绪,是困惑远远大于警惕。
罗淑阳对温秀薇的态度突然发生变化,剩下的那个卢知青一看风向变了,自然也跟着对温秀薇好起来,晚上,四人睡在各自的床上,温秀薇和孙玉芹都在上铺,她俩谁也没睡着,下面的人受到影响,搞得这一晚上,四个人都没睡好。
孙玉芹是生气,温秀薇则是不明白。
为什么楚酒酒要对她这么好?
为什么她要对自己说,你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她明明那么古怪,可自己,却还是对她防备不起来?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楚酒酒是可以相信的,那个声音不断的重复,温秀薇不知道它的来历是什么,也不知道它对自己有害还是无害,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长时间以后,困意来袭,她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是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睡着的时候,嘴角是微微翘起来的。
梦里,她又看到了那个跟自己很像的小女孩,这一次,她围着自己不停的转,嘴里叫着一个特别模糊,她根本听不清的称呼,温秀薇很努力的想听见,她到底在说什么,可分辨了好半天,她也只能辨认出来,她说的是一个叠词,具体是什么词,她就分辨不出来了。
第二天,梦醒了,梦境的内容却被温秀薇彻底忘掉,她只觉得身体舒爽,心情也破天荒的不错,伸了一个懒腰,温秀薇从旁边的梯子上爬下来,开始了新的一天。
她心情不错,楚酒酒就不行了,因为昨天她跟楚绍吵了一架。
对于她不通知自己一声,就私自跑过去见温秀薇这件事,楚绍表示十分生气。
至于她偷拿钱和东西,楚绍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但她偷拿了,而且还真的送给了温秀薇,楚绍也觉得很生气。
而楚绍的原话是这样:“你在家待的好好的,突然有个你不认识的人过来,又是抱你,又是关心你,还给你送钱,你会有什么想法?行,你也别回答我了,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我认为,你一定是个变态,想从我身上拿到什么东西,或者想把我卖了。楚酒酒,我求你了,你每次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先好好的想一想,这件事做了以后,究竟合不合适,你想起一出是一出,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你啊!”
楚酒酒不服气的反驳:“我想了啊,我觉得很合适!我去那里本来没想给钱的,我也没想跟奶奶说那么多,可是,奶奶她对我很好啊,她温柔、亲切、有耐心,一看就很喜欢我,后来是别人欺负她,我才多说了几句话,我的态度是有点太亲近了,可也不至于到变态的地步吧!再说了,你是没看见奶奶过的什么生活,我要是不给她钱,她就要过苦日子了,你舍得啊!”
楚绍:“……那你可以买了东西,然后慢慢的送给她,哪怕一天送一个,也比一上来就送钱好!”
楚酒酒不明白:“送钱和送东西有什么区别,我买的再多,可我又不知道奶奶到底缺什么,她拿到钱,就能去买她最需要的东西,那不是跟送东西一样吗?既然一样,为什么送钱就不行了?”
楚绍:“……”
他没法解释了。
有些道理,楚绍不是成年人,他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了,却没法用话语讲述出来,他只知道,在人们的生活中,送钱这种行为,比送东西要隐私的多,会送钱的,都是直系亲属,比如丈夫对妻子,妈妈对儿子,还有孩子对年迈的父母。
看着楚绍抓狂又词穷的模样,楚酒酒也来了脾气,“我看生义哥说的没错,你这个人,就是小心的太过分了,要是我也像你这样,犹豫来犹豫去,死活都不敢去看奶奶,那我还不知道奶奶都被人欺负了呢!我今天去找她了,明天我还要去,后天还要去,以后我天天都要去找她,你就自己在家待着,独守空房吧,哼!”
楚绍:“……”
还没来得及告诉楚酒酒,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但楚酒酒已经跑了,她赌气起来,不想再搭理楚绍,楚绍沉默半晌,只好自己回了屋子。
楚酒酒说到做到,每天早上,楚酒酒吃过早饭,喂了家里的大黄跟二黄,等到楚绍出去上工,楚酒酒就会跑到徐家湾去,一开始她还要韩生义陪着才会去,后来,去的次数多了,楚酒酒熟悉了那条路,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去。
每一次,她在徐家湾待的时间都不长,一两个小时以后,温秀薇就会让她快点回家,因为温秀薇要干农活,而楚酒酒每次看见,她都想帮忙,可她细胳膊细腿的,这辈子都没干过辛苦的活计,温秀薇看她这么累,又不好意思拒绝她,就只能在每次干活之前,先把她送回去。
楚酒酒可爱又嘴甜,除了罗淑阳,别人也被她哄得团团转,她火力全开的时候,魅力值那是嗖嗖的往上涨,而且她还大方,兜里揣着一把糖,不管看见谁,都先送两块过去。
没多久,徐家湾就都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了,大家问起来的时候,她总是说自己跟温知青没关系,可是长相摆在那里,这个骗不了人啊,于是好多人都怀疑起来,这两人是不是亲姐妹。
恭喜,张凤娟同志又一次“喜当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