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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爷的话还没说完呢,美人儿别急着走啊。”殷廷灿跨步一转,张开双臂拦住苏金枝,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直盯着她的脸笑。
    苏金枝忍着恶心,拉着翠香迅速向后退开,绷脸斥道:“公子请自重,我乃雍王世子妃,也是苏宰辅之女。”
    就算不忌惮李成未,好歹也要忌惮一下她爹。
    闻言,殷廷灿果然收敛了几分,抱臂认真地打量起苏金枝来。
    眼前的美人儿,云髻堆翠,面若芙蓉,明眸皓齿,尤其一捻纤腰束素,仿佛一掐就会断似的,她身上穿着一件妃色软烟罗衫,衫下雪肌若隐若现,有如薄雾笼花,看地殷廷灿喉头发紧。
    殷廷灿忽然拍了一下掌,指着苏金枝的脸蛋,回忆着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苏宰辅那个……养在道观里十几年……前两年才接回来的……嫡长女,苏,苏什么……金枝来着?”
    苏金枝冷笑着没应话。
    看来她如今的名气在京中还不小,连这些纨绔们都有所耳闻了。
    她爹苏唯孝当年赴京赶考后,一举蟾宫折桂,中了个状元,却被槐安伯孙家榜下直接抓了回去当女婿。苏唯孝贪图孙家的权势和孙氏的美貌,便瞒着所有人停妻再娶。
    那时,她娘已经怀了她。
    只是她娘生下她不久后就死了,祖母养不活她,便将她送给一个游医学艺。那个游医便是她的师父,神药谷的主人。
    她自小在神药谷长大,直到前两年才被她爹派人接来京中。
    但是孙氏一直不肯承认她娘和她的身份,直到孙氏需要她代替苏玉芝嫁给李成未冲喜,孙氏才不得已承认她娘的原配地位,并向外宣布她嫡长女的身份。
    苏家为了掩饰苏唯孝抛妻弃女的行径,就故意对外说是她娘是生她时难产死的,而她自幼命弱难以养活,故此放在道观中寄养。
    “本小爷当初听说了之后,还只当你是个粗俗不堪的乡下野丫头,如今一见……不成想竟是个人间绝色。”殷廷灿围着她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可惜,“苏宰辅竟然舍得把你……送给李成未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冲喜……啧啧,真是暴殄天物呀!”
    恶臭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地苏金枝想吐,她嫌恶地睨着殷廷灿不说话,眼中有暗芒凝聚。
    殷廷灿伸手摸向苏金枝的下巴,语气下流至极,“不如你来跟小爷,小爷保证让你从此快活似神仙,比跟着李成未好上百倍,怎样?”
    翠香吓地拉着苏金枝的衣袖抖了起来。
    苏金枝微微眯眼,广袖轻轻一抖,一根细长的银针从袖口下的指缝间露了出来。
    只要殷廷灿敢碰她,她就先废掉他一只手,反正账也不会算在她头上。
    这时,杨公子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忽然直了眼,慌慌张张上来用胳膊撞了一下殷廷灿。
    殷廷灿扭头不满地瞪了那杨公子一眼,“撞我做甚?”
    杨公子挤眉弄眼地朝着前方不停努下巴,殷廷灿顺着杨公子的方向扭头一看,脸色一下子变了,吓地忙缩回手,两只眼睛瞪地铜铃似的,瞪着苏金枝身后方,张嘴结舌道:“你你……你……怎么你……”
    苏金枝一怔,难道是她身后有人?
    第2章 夫君,他们欺负我。
    回头一看,身后不远处果然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少年生的剑眉凤眼,峭鼻薄唇,五官宛如刀削,脸色苍白盛雪,在月光下泛着冷釉般的色泽。
    他内里穿着件石青色蟒袍,外面却披着一件玄色金云纹肩披风,立领上的三只色泽黄润的金丝盘口整整齐齐地扣着,将下颌之下,裹得严严密密的。
    看起来禁欲又神秘。
    少年静静地立在光影下,黑眸无波无澜地看着他们,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无端端地就让人想起了——
    讨命的阎罗,还是异常俊美的那种。
    苏金枝愕然,来者竟是李成未。只是他怎么来了?他不是从不参加任何宴席的吗?
    不过眼下可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因为她好不容见到李成未一次,自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金枝悄悄转动手腕,将银针对着腰侧扎下去。下一秒,她的眼眶迅速红了,晶莹的水汽登时盈满了双眸,显得十分委屈又柔弱。
    只见她朱唇一撇,身形一转,飞快地跑到李成未身边,伸手自然而然地拉住李成未的手腕,同时用团扇指着殷廷灿他们,泫然欲泣道:“夫君,他们欺负我。”
    殷廷灿,李公子,杨公子:“……”方才明明像雪莲一样清冷不屈的女子,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弱不胜衣的小白莲了?
    李成未缓缓垂下眼帘,看着苏金枝状似无意扣在他腕间的柔荑,剑眉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继而转眸,淡淡地盯着苏金枝,眼里似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苏金枝歪了歪头,红着一双兔子似的眼睛,冲着李成未甜甜一笑,指腹却迅速无误地摁在李成未手腕上的寸关尺脉上。
    肌肤相触时,尽管苏金枝早有心理准备,可她还是被李成未冰块似的体温给震了一下。
    李成未也觉察到了她的手用了力,他似是十分厌恶她的接触,眸色明显地沉了下来,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
    苏金枝感觉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在静静地审视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紧,指腹微微松开,暗忖:难道是李成未发现她真正的意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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