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金枝叉腰道:“反正你一心求死,不如临死前先签了这和离书,好还我自由身,这样我还能清清白白地去找下家。”
“……”李成未起先大脑一片空白,待慢慢地弄明白了苏金枝的意思后,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他这还没死呢,苏金枝竟然想急着去找下家,真是岂有此理。
“你休想!”说着,他气急攻心,翻身就向地下吐了一口黑血,吐完之后,郁结在胸口的那一团闷气紧随着消失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血。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是潜儿,是潜儿醒了吗?”
下一瞬,雍容华贵的太后在一众人的簇拥下疾步走了进来。看见床上醒着的李成未,眼圈立时红了,她快步来,一边伸手道:“好孩子,你果然活过来了,可吓死皇祖母了,”说着,忽然注意到地上的一滩血,脸色又是一变,忙问,“怎么吐血了?”
李成未抿唇不语,手里死死地捏着一张纸,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后询问地看向苏金枝,苏金枝却目光闪烁着低下头。
这景状一看就是小两口闹别扭了。
太后沉下脸,转而对身旁的陈奉御道:“你先给潜儿看看。”
陈奉御是太后的御用医师,只给太后一人看病,以前也给李成未看过病,当初就是他曾经诊断出李成未可能活不过弱冠。
他撸起袖子坐在床边,李成未倒没说什么,乖乖地躺了回去,伸出手。
陈奉御拿出脉诊塞在李成未的手腕下,闭眼诊了会儿脉,诊完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他难以置信地低头又细细诊了一番,确定自己没诊错,忙起身对李成未和太后行礼:“恭喜世子,恭喜太后,从脉象上来看,世子殿下暂无大碍了。”
太后指着地上的血:“既然无碍了为何会吐这么多血?”
陈奉御解释道:“这是堵塞在心肺间的郁血,若不及时疏通只会影响心脉,吐出来才好。”
太后一听,眉开眼笑地看向一旁不吭声的苏金枝,称赞道:“世子妃,你果然有些本事,竟然真的救回了潜儿。”
李成未猛地抬眸看向苏金枝。
这次竟然又是她救的他,所以方才她是在故意气他的?她没想同他和离?
陈御奉顺着太后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圆润的小脸庞,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人时未语三分笑,十分的有灵气。
这样一个看起来涉世未深的少女,竟然救活了整个太医院都救不回来的人?
“敢问太后,世子殿下的性命,可是世子妃所救?”陈奉御刚外巡回来,未知前事,才听同僚提及世子落水一事就被太后急召了过来。
太后颔首:“正是。”
陈御奉忙转身对着苏金枝行了一礼,客气地问道:“世子妃可是懂医术?”
苏金枝回礼答:“略懂一二。”
“请问世子妃师承何人?可有什么名号?”
“家师只是一介江湖游医,并无什么名号。”
陈御奉一听是江湖游医,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便有心想试探一下苏金枝的本事。
“那么敢问世子妃,世子殿下所患的是何病?”
苏金枝知道,陈奉御是太后特意带过来摸她的底细的,这些宫廷御医一向自视甚高,最是瞧不起江湖游医。不过临走前,师父特地交代过,在外面凡事要低调,无需争那些沽名钓誉的虚荣。
但不争不代表别人可以轻视她,苏金枝冷笑着反问陈奉御:“世子所患何病,奉御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只是不知道堂堂太医院的大人们为何还不如我一个小女子?”
陈奉御一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世子殿下乃是先天胎弱带下来的病根,是故自小体弱多病,此次落水又伤了根基……我等皆是无力回天,也不知道世子妃是用何种法子治好了世子殿下的?”
“实不相瞒,用的……”苏金枝举起自己缠着细布的手腕晃了晃,“是我的血。”
陈奉御震惊地睁大眼睛,不止陈奉御,太后和李成未也都震惊地看向苏金枝的手腕,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人的血竟然可以救命。
苏金枝想了很久,以李成未目前的身子,如果她真的取出雪魄,李成未将必死无疑。而且“雪魄”并未恢复到巅峰,根本解不了大师兄身上的火毒,所以只能继续用元气供养“雪魄”,可李成未的元气显然已经供养不了“雪魄”了,但她的可以。
她自小体弱,被师父收养后,带回了神药谷,喂以各种奇异灵药,她就是吃着灵药长大的,所以她的血就是最好的补药。
“我同世子一样,其实自幼体弱多病,只是有幸被我师父收养,喂了我许多珍奇的草药。我是靠着那些珍奇草药长大的,所以我的血自有珍奇草药的功效。”
师父曾担心她一身灵血被人觊觎,千叮咛万嘱咐过她,让她千万不要让外人知晓她的血可做补药。
但她知道,若是在王府,说不定还能瞒上一瞒,但是在这眼线遍布的宫廷中,她的一举一动皆被人暗中监视着,想瞒也瞒不了。
李成未体弱不说,隔三差五地就出事,她必须加快进度,让“雪魄”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到巅峰,如今“雪魄”已醒,李成未的元气不足以支撑“雪魄”,所以后面就需要她的血帮李成未提升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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