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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府,李成未刚被送回府中,就醒了。
他似吊着一股强烈的怨气,扯住常留的衣襟,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她呢?”
常留追翠香时,被几个人困住,解决掉那几个人后,翠香的踪迹已经消失了,常留凭着多年的追踪经验,循着蛛丝马迹追出了城,果然看见了一辆绝尘而去的马车。
常留忽然觉得事有蹊跷,再追下去恐有变数,又怕李成未等久了会出事,便决定先折回去。
等他回去后,李成未却失踪了。
常留顿感大事不妙,急忙赶回了府,府里人却说李成未并没有回来。常留认为翠香和李成未的失踪并不是巧合,当即又折了回去,开始往城外追去。
半路上刚好遇到了回城的陆成风。
陆成风将洗邙山上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才知苏侧妃竟然是六皇子的人。
李成未一醒来就问“她”,常留还以为李成未问的是苏侧妃,想着主子对苏侧妃用情至深,心生不忍,却不得不直言道:“主子,还请节哀,她已经死了。”
闻言,李成未忽然剧烈地咳了起来。
常留吓地手忙脚乱,忙扶他坐起来拍打背部。
李成未有气无力地靠在常留身上,脸色煞白无比,他抬手,颤巍巍地摸向怀里。
怀里空空如也。
他神色一急,问:“信呢?”
常留一脸困惑:“什么信?”
李成未喘道:“……她的,信。”
常留这才想起李成未被送回来时,手里死死地抓住一封信,还有那瓶神骨膏,信和神骨膏已经被他收起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李成未靠在床上,起身把信和神骨膏取过来递给李成未。
李成未却看着常留手里的信和神骨膏,一动不动,目光沉沉,深邃的可怕。
过了许久,他撇头看向床里,道:“念。”
常留赶紧打开信封,取出信展开,刚准备张嘴念信,脸色却遽然一变。
李成未觉察到不对劲,偏头看向常留。
只见常留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目瞪口呆地定在那里。
“上面写的什么?”
常留忙将信藏在身后,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道:“没,没什么。”
“拿来。”李成未伸手。
常留看着李成未的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真没什么,主子还是别看了。”
李成未不说话了,只用沉甸甸的目光逼视着常留。
常留扛不住,只好将信递给了李成未。
李成未接过信一看,只见两个龙飞舞凤的“休书”赫然映入眼帘,休书的每一笔每一划瞬间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砍向他的心口。
一股热血由四肢百骸直冲上脑门,李成未捂住胸口,翻身就是一口鲜血喷薄了出来。
血洒落在休书上,白纸黑字间,红梅顿染。
“主子!”常留吓了一大跳,起身就要去喊太医。
李成未却一把拽住他,手里死死地攥着休书,赤着一双绝望的眼睛,瞪着常留,颤声喊道:“拦住她!快拦住她!”说完,再度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苏金枝正好回到城内。
她策马直奔凌恒住处,半道上听见前方传来喝道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马蹄上由远奔来,路上的行人见状,纷纷向两旁避散。
苏金枝定睛一看,见是十几骑锦衣卫,为首的却是常留,他的神色看起来十分焦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方向。
苏金枝忙掉转马头避进一旁的巷子里。
常留带着十几骑如疾风般卷过,去的方向正好是她方才走过的地方。
糟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李成未醒了,所以派常留带人去洗邙山拦她?
等常留拦不到人势必会折回来在城内搜人,到时候想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她摸了摸怀里的“雪魄”,当即跳下马,去了最近的成衣店买了两身衣裳换上,又去了一家专门负责送信的私驿,写了一封加急信,交由私驿送到凌恒住处。
信上只写了八个字:雪魄到手,速速离京。
李成未受了重伤,苏玉芝身死,加上她失踪,没了当家主母,庆王府内此时一定忙地是焦头乱额,一时也注意不到二师兄,等信送到凌恒手里时,凌恒还有足够的时间离开。
但她就不一样了,庆王府的目标是她,以前雍王府里的人情往来都是她在处理,神京城里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万一被人撞见了就不好了。
所以寄完急信后,她立即又雇了一辆马车,从另外一个门出了城。
下扬州需从大运河南下,苏金枝的马车直奔到了运河南码头。
她给了车夫一锭银子,背着包袱踏上了南下的船。
船号声响,船夫开始收锚。
很快,大船开动,扬帆起航。
望着头顶上浩渺的苍穹,和渐行渐远的神京,苏金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她摸着怀里的“雪魄”,转身面向南方,嘴角扬起最美的弧度。
大师兄,枝枝回来了。
第39章 苏金枝,入棺还是入轿?你……
阳春三月, 扬州已是满城花开。
扬州城外的一条旷野小道上,风卷尘扬,一辆马车横在斜阳下。
马车周边, 围着上百名清一色劲装佩刀的武士, 他们一个个面色紧张, 手摁在佩刀上, 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马车,准备随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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