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身起来,他去了一旁轻声吩咐着香巧。
“酒后身子燥热,这是正常的,估摸着她夜里会踢被子,你小心看护着,夜深露重,别让她受凉。”
香巧低头,“沈公子费心了,香巧今晚自当在床边守着小姐。”
她心里想着,要是明早小姐醒来,她可一定要跟小姐说。
她家小姐肯定会很高兴,这么些天的辛苦没有白费。
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小姑娘,沈晔带着飞松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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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李鸢时是被鸟啼声吵醒的。
头疼,肚子里翻江倒海难受极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快将这醒酒汤喝了。”
香巧一晚上在床边守着,就同沈晔说的那般,鸢时晚上睡觉不安分,时不时踢被子。
香巧搭把手,扶她从床上起身。
脑子混混沌沌。
接过醒酒汤,李鸢时勺子搅动着汤水,慢慢回想昨晚的发生的事情,她不是在跟沈晔喝酒?
对,她跟沈晔在屋子里喝酒,她喝了好多好多酒,好像最后还喝醉了。
依稀记得是沈晔抱她回来的。
他怀里好软,好暖。
一想到这里,李鸢时脸“唰”地红了,手一抖,醒酒汤洒了些出来。
“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
香巧一见她脸色不对劲,慌慌张张拿手绢擦干鸢时手背上的汤水。
“没事。”
李鸢时若无其事地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喝着醒酒汤,以此掩饰心中的害羞。
在床边掖好床角,香巧把事情全说了,“小姐,昨晚是沈公子送你回来的,还有这醒酒汤,也是沈公子嘱托我趁早备下,小姐一醒来就能喝到。对了,沈公子送小姐回来时可贴心了,万事都能想到。”
通过香巧说的话,李鸢时仿佛能想象他做这些的神情。
看着手里的醒酒汤,鸢时心里暖暖的。
沈晔送她回来,也就是说他进过她房间了?
她脸上火辣辣的。
害羞却又喜悦。
昨晚上酒喝多了,李鸢时头有些疼,一碗醒酒汤下肚后,她又在床上躺了会儿。
她还没有想过要怎样面对沈晔,酒醒以后并没有急着去找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五月初。
这几日,李鸢时没有见过沈晔一面。
一天早上,李鸢时在院子里晒太阳赏花,她让老丁头去街上买了好几个花种,比沈晔院子里足足多了三个品种的花。
院子外面传来阵阵马车声,门外似乎有动静,鸢时让香巧去看看。
开门一看,广平王妃来了。
“母妃,你怎么来了?”
李鸢时太久没有见到母亲,高兴地直扑到广平王妃怀里,撒娇道;“女儿好想母妃,好想好想。”
从广平王妃怀里离开,鸢时扫了眼四周,发现只有她母妃一个人来了,有些失落说:“父王呢?怎么没和母妃一起来。”
广平王妃道:“你爹爹今日有事,跟殿前太尉,也就是你沈伯伯有约。”
“气色果然好多了,让娘亲好生看看。”
广平王妃日日挂念李鸢时,麓溪镇不能跟京城相比,她怕鸢时在这里住不惯,本来身子就不好,若是病情加重,那便得不偿失了。
李鸢时在母妃面前转了一圈,鹅黄裙摆随风摇曳,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模样。
“母妃,我好多了,前几日还上街去逛了逛。”
广平王妃见女儿身子好起来了,眼里挂着笑,可没一会儿便又抱怨道:“我早就想来看你了,偏你父王不让我来,说是不能吵着你养病在,这不趁你父王赴约,我偷偷来的。”
李鸢时扶母亲进屋。
广平王妃脸上的愁光和担心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握住鸢时的手,喜道:“太好了,那江湖郎中果真没骗人。鸢儿,收拾收拾,今日跟母妃回去。”
李鸢时可不能现在就回去,回去了就见不到沈晔了。
“母妃,女儿不能回去,这病反反复复,虽然现在比刚来时好了很多,但是时不时会再犯。”
李鸢时头一遭在母亲面前撒谎,小心翼翼地措辞,就怕被揭穿,“有次我白天还好好的,可是第二天就浑身难受,在床上养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她悄悄给香巧使眼色,香巧自然明白,于是顺着鸢时的话往下说:“王妃,小姐说的没错,这病反反复复,上次可把我吓坏了,幸是最后没事。”
香巧:“我听大夫说过,很多疑难杂症都需要静养,不能只看一时效果,若是想要彻底根除,就要一直调养,断则三四个月,长则一年。”
香巧说的有模有样,李鸢时在心里竖起个大拇指。
“我也常听他们这样说。”广平王妃点头,见女儿脸色红润,她放心不少。
仔细思量,想着鸢时身子应是刚有所好转,若是此时接回去,舟车劳顿,也不是她身子吃不吃得消,要是旧病复发可不好。
摸了摸女儿的头,广平王妃眉眼间尽是慈爱,“你二哥哥前几天在西南立了军功,再过两三个月就回来了,届时你养好了病,再把你大哥哥和你几个姐姐召回来,我们一家团圆。”
“年后二哥哥出征时我卧病在床,这次她回来我要去城门口迎接他。”
李鸢时和李睦关系甚好,李睦最疼的就是他这个小妹,小时候李闻斌对李鸢时管教严格,偏李鸢时顽皮,儿时犯的错,全是李睦替她担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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