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想她睡着的模样,裴衡止心口都软和了不少。
长指触在房门边,却又停了下来。小兔子睡觉乖则乖矣,却不太老实,滚来滚去不说,有时候嫌热,还会迷迷糊糊扒开衣领。
早前她醉酒,便是这样一副光景。他若是此时进去,咳.
裴衡止颧上生红,心虚地肃了肃嗓。不过这些天他们总要吃住在一起,郎君低语,也不知解释给谁听,“我就只是回房而已。”
吱呀——
饶是裴衡止放轻放缓了了动作,可推开的木门受潮,仍是弄出了不小的响声。
郎君屏气,蹑手蹑脚的模样好似做贼,才迈进一步。
院子外面规规矩矩禀了声进来,“侯爷,奴婢奉贵妃娘娘之命,往各院送些山茶花花瓣。”
“山茶花?”裴衡止脚步微顿,传了宫娥进院。
跪在地上的宫娥瞧着眼熟,似是刚刚跟着刘姑姑去过花圃的。
她们手中捧着两篮采摘好的花瓣,高高举过头顶,恭敬道,“娘娘说贵客们晨起赶路,多有疲意,恰好山茶花入水,可起润养、白肤之效,缓解疲劳。故而每院都送上两篮。”
新摘的花瓣,还带着夜里凝结的露珠。
裴衡止颔首,亲自接过花篮,“既是贵妃娘娘好意,臣自是感激不尽。”
他语气柔和,人又俊俏。
为首的小宫娥胆子便大了些,讨好道,“侯爷可是没带人进来么?若是侯爷缺使唤的小厮,奴婢这就去叫个机灵的內侍过来。”
裴衡止略略扫过搭话的宫婢,摆了摆手,“我此处自有安排,你们且先去忙。”
早前容妃不过摘了半篮,这会戚贵妃便大大方方送了每院两篮。
既暗地里驳了容妃所谓的特权,又光明正大的用山茶花圈了一波贤良声名。
裴衡止暗暗一赞,这招的确绝妙。就算容妃想借此事闹上一闹,也都没了说辞。
郎君提着花篮嗅了嗅,转身走进卧房。不过,小兔子却不在床榻。
屏风后的纱帐依旧低垂,裴衡止一顿,又细细听了听声响。唇边的笑意恍若东风复来,小兔子傻乎乎的,竟在温泉中睡着了。
等等?!温泉?!
郎君脸色一僵,急急推开木门。
山石之间的温泉,犹如一床天然薄被,浅浅覆在少女身上。
她半倚在一处平石,散开的乌发一部分遮在锁骨前,还有些早就浸了水,飘扬开来。
裴衡止身量高,略垂眸,那一身藏在水下的冰肌玉骨,登时就入了眼,看得分外清楚。郎君喉头几动,提着花篮的长指倏地收紧。
“唔。”偏这时,刚刚还睡得深沉的小兔子眼皮微颤,似是要醒。
裴衡止一慌,顾不上快要烧破的脸皮,下意识地就想要遮住这方美景。
站在地上的郎君衣袖翩然,顷刻间,花瓣犹如雨滴,铺天盖地从天而落。
刚刚睁开眼的冯小小尚没搞懂出了什么事,就听见裴衡止声线古怪中又带着明显的发颤,“我,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看!”
第47章 夜明之前 我带你去捉小兔子,好不好?……
艳丽夺目的火红洒满了整个水面。
周围都好似凝成了画, 只有他们二人诧异地四目相对。
裴衡止愣愣地瞧着那片自她发顶滑落的花瓣,打着旋儿,先是溜到了她的唇边, 短暂而热烈地尝了其中甜蜜,继而一股脑地欢快往下, 飘过分明的锁骨,贴在了尚有湿气的心口。
郎君的目色一滞,刚刚还勉力压制的心跳登时就失了控。咚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响, 一声比一声沉, 似是雷鸣炸在了耳边。
他慌得手臂都不知该放在何处,眼瞧着小兔子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圆, 似是明白了此刻的窘境,“你!”
少女急急低喝了一声, 却又顾及着此乃天家之地。被水气沾染的眸子越发委屈,顷刻间就在垂下的长睫挂了泪意。
“我, 我.”裴衡止倏地转身闭上眼, 说不出话来。毕竟挪不开眼,行径孟浪的是他。
哗啦——
洒满山茶花花瓣的温热泉水四溢。犹如一张天热薄被, 将躲进其中的冯小小遮得严严实实。
她本就泡久头晕, 这会被郎君幽暗的目色一瞧, 心里更是羞骇。刚把自己整个儿泡进水中, 心口登时又闷又慌, 口鼻处更像蒙了一层热布,怎么也喘不上气来。
求生的意志,让她顾不上再想其他。
噗通、噗通——
如雪的手臂拼命地拍在水面,可泛软发麻的双腿却无力支撑, 好几次触到山石,还不等用力抓稳,就又打了滑。
“呜呜呜呜!”冯小小越急越无力,心头的憋闷感沉重地犹如压上了一座山。
她张不开嘴,更站不起身。
惨了,她会不会成为第一个溺毙在温泉里的人啊?
少女豆大的泪珠从眼角一沁出,便融在了温泉里。还不等她再绝望,下一瞬,就被匆忙下水的裴衡止有力的抱起。
“小小?”清朗的声线又急又慌,半揽着冯小小,轻轻试了试她的鼻息。
她似是懵懵懂懂闭了气,这会却又不知打开。
郎君皱眉,伸手捏住她的鼻尖,顺势便低头吮住她的耳垂。
呜,裴衡止这不知羞的!她都快要憋死了!他竟,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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