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平垂目看着他。
成岩摘下耳机,“你不看了?”
“你在玩什么?”
“随便玩的,”成岩手里拿着一只耳机,“种菜的。”
“好玩吗?”
“还行,打发时间。”成岩的身上有点热,江暮平的靠近将被子里的热气聚拢到了一起,包裹着他们。
“你要玩吗,还挺有意思的。”成岩的说话声莫名变哑了,比平时更加低哑,他长了一张童颜的漂亮脸蛋,却有着与之不太相配的烟嗓。
反差感很强烈,有种古怪的性感。
“你的嗓子一直都是这样吗?”
成岩青春期的时候发育得比同龄人晚,江暮平记得高中的时候,同龄的男生都恢复正常音色了,成岩还是那种粗哑的嗓音,可能是变声期还没过。
那个时候成岩很少开口说话,每次一开口就是冷腔冷调的低哑嗓音,江暮平印象很深刻。
“高中的时候抽烟抽坏的。”成岩说。
“你那个时候变声期还没过吧。”
成岩一愣:“你怎么知道?”
“变声期的时候抽烟,嗓子能不坏吗。”
“江教授,你的记忆力为什么这么好。”
匆匆而过的高中时光里,关于我的那一部分,你记得的有多少?
江父很晚才回来,傍晚时分锦兴路发生重大交通事故,打得医院措手不及,急诊部门忙得不可开交,医院乱成一锅粥,需要院长坐镇。
江父看到西边偏房的灯亮着,问江母:“暮平回来了?”
说着他往偏房走去,江母赶忙拦住:“小岩也来了,在暮平屋里睡着呢。”
“他俩怎么一块睡这了?”江父莫名其妙,“真不拿我们当外人。”
“你这话说的……江暮平不是你儿子啊。”
江父沉沉地笑了一声:“我的意思是咱俩当了电灯泡了。”
“还电灯泡呢,”说到这个,江母就来气,“今天是他俩第一次睡一张床。”
江父有点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江母压低了声音:“他俩结婚之后一直都是分房睡的,你知道吗,压根就没在一块睡过。”
江父微微皱起了眉,表情变得深沉。
他沉默了片刻,把沾到血迹的衬衣扔进了院子里的衣篓,冷声冷气道:“不知道结这个婚干什么。”
屋里,成岩教江暮平玩了一会游戏,教他钓鱼,还教他偷菜。
江暮平玩得正在兴头,成岩却有点困了,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困了?”江暮平问他。
“这游戏太无聊了。”成岩喜怒无常地说。
“刚刚还说有意思。”
“玩多了就没意思了,”成岩撑着脑袋有点迷糊地笑着,“没想到江教授也深陷其中。”
江暮平摁熄屏幕,关了床头灯。
大灯也关掉之后,房间陷入了黑暗,成岩的手轻轻抚摸着窗台边缘,试图从这一砖一瓦上探寻到江暮平年少的痕迹。
“江教授。”成岩用那种低哑的嗓音喊江暮平。
江暮平嗯了一声。
“你小时候就是在这里生活的吗?”
“嗯。”
“我们认识的时候,也是吗?”
“是。”
“你现在还弹钢琴吗?”
江暮平微微侧过头,窗外的月光落在了成岩的鼻尖上。
“很久没弹过了。”
成岩没说话,睁着眼睛在看天花板。
“成岩,你那个时候去哪了?”
成岩转过头来:“去了别的城市。”
“哪里?”
“不记得了,去了很多。”成岩翻过身,面朝着江暮平,“后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城市。”
他们久久不语,成岩打破了宁静,他倾身向前,带着点困意的声音在江暮平耳边响起。
“江暮平,”成岩罕见地叫他的名字,“你要不要看我的纹身?”
“你不怕自己又熟了吗?”江暮平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成岩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暮平抬手,手心扶在他的后颈上,“我就是帮你洗个内裤,你这就跟过敏了一样。那么红。”
“你的脖子好像很容易红。”
“体质原因吧。”成岩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也觉得奇怪,上一次连手指都红了。
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如果真是这么敏感的体质,要是让江暮平看他的纹身,他那不得整个熟透了?
晃神间,江暮平的手忽然按在了成岩的腿侧,成岩哆嗦了一下,腿侧顿时升起热意,隔着睡裤传到了江暮平的手心。
江暮平猜他的脖子肯定红了。
“我,”成岩赶忙辩解,“我是条件反射。”
“我开灯,你看看?”江暮平故意说。
成岩按住了他的手,“你这教书先生真是坏的可以。”
成岩浑身上下都很烫,手心的热度也很高,这可能真的是体质原因。成岩不是那种特别容易害羞的人,有时候高兴起来还会喊江暮平“宝贝儿”,真是害羞的性子不可能脱口而出这么亲热的称呼。
连江暮平都没这么喊过他。
数不清第几次肌肤相亲,他们又在制造暧昧,你进一寸,我进一寸。
成岩的手覆在江暮平的手上,江暮平将手心翻转过来,虚握住成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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