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回家,家里有一股味,成岩对异味很敏感,一进屋就闻到了,他赶紧走去阳台,打开窗户通风。
“我去楼下拿快递。”成岩说着往外走。
江暮平拉了一把他的手,说:“我去吧。”
江暮平走了之后,成岩把屋里稍微收拾了一下,扔掉花瓶里蔫了的花,打开行李箱拿出脏衣服放进洗衣机。
半晌后,门铃响了。成岩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门外的是江暮平的父亲,他的手里拿着一小束花。
成岩打开了门,喊了声:“爸。”
江父嗯了一声,换拖鞋进屋,把花递给成岩。
成岩接过,有些疑惑:“您怎么突然买花啊?”
“见面礼,不是买的,家门口院子里摘的,听你妈说你喜欢花,我就给你摘了几朵,找个花瓶里放一下。”
“谢谢爸。”
“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如果成岩没记错,这应该是江暮平的父亲第一次来他们家。
“你妈说你们今天回来,正好今天周末,医院里没事,我过来看看。”江父说着往客厅走,问成岩:“暮平呢?”
“他去楼下拿快递了。”
成岩拿着花走进了厨房,找了把剪刀想把花的末枝修剪一下。就在这时,江父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成岩。”
成岩“哎”了一声,把花放在一边,去了客厅。他看到江父站在客厅,神色严肃地看着挂在电视机背景墙上的照片。
成岩没想到这一出,看着江父板着脸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顿时有点心虚。
“这是你们的结婚照?”江父问。
成岩嗯了一声。
“拍个结婚照江暮平还学会抽烟了?”江父转头看向成岩。
成岩赶忙解释:“不是,爸,那都是摆拍。”
不过江暮平根本不需要学抽烟,他有天赋,第一次抽就那么熟练那么老道。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跟江父说。
“他哪会抽烟啊。”成岩干笑了一声。
江父眉头皱了皱:“你们怎么拍这种结婚照?”
“是我提的,嗯…我感觉挺好看的。”
“现在年轻人都流行这种风格的结婚照了?”
成岩笑了声:“我俩也不算小年轻了。”
“三十几岁,正当壮年,正当年轻。”
成岩笑笑:“嗯,心态比较年轻,所以喜欢这种的。”
江父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他的反应比成岩预想的平淡多了,成岩问了句:“您不生气啊?”
江父纳闷:“我生什么气?”
“您不生气就行。”成岩松了口气,说:“您还没吃饭吧,留下吃饭吧,我去做饭。”
江父摆了下手:“不用,一会我回家吃,你妈已经做了,我吃不惯别人做的饭。”
“行。”
成岩走进厨房拿起花,继续修剪花枝,江父四处走了走,走到厨房,问成岩:“平时在家,是不是都是你做饭?”
“教授也会做的。”
江父皱眉:“你俩都结婚多久了,你怎么还这么叫他。”
成岩总不能说“我喜欢”,于是他说:“我习惯了。”
“他平时也做饭?”江父笑笑,“他做饭什么水平我还是知道的,你别往他脸上贴金。”
成岩实话实说:“他洗碗比较多。”
江父难得笑出声音,随口问了句:“你跟暮平近来感情怎么样?”
近来的感情?
成岩愣了一下,点点头:“挺好的……”
他的回答听起来有些敷衍,是以江父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门口传来密码的按键音,江暮平好像回来了,片刻后,门打开,江暮平推着一个购物车走了进来,车里放着满满当当的快递。
江暮平换上拖鞋,抬了下头,“爸?你怎么来了。”
成岩有些惊讶地走了过来,问:“这小推车哪来的?”
“楼下保安借我的,一会还得还给他。”
“他还有这配置呢?”
“应该是专门给那种特别爱买东西的业主准备的。”江暮平说着眼神钉在成岩身上。
江父好整以暇地站在客厅里,绷着一张跟江暮平相似度为百分之七十的脸,皱眉道:“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成岩还没开口,江父又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结婚照,数罪并责:“拍个结婚照还抽上烟了。”他又指指购物车里的快递,“铺张浪费。你一个搞教育搞学术的大学教授——”
“爸,”成岩打断他,慢慢地举了下手,“这些都是我的快递。”
江父噎住,声音变低了些:“你买这么多东西?”
成岩干笑:“没铺张没浪费,都是些生活必需品。”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说你——”
江父看了一眼江暮平,气焰消下去大半,其实他以前不会跟江暮平呛呛,自从江暮平出国留学前跟家里出柜,把他气得差点进医院之后,他跟江暮平的相处模式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当年确实不能接受,如今好不容易接受,江暮平甚至都已经跟男人结婚成家了,他跟江暮平的关系还是无法回到从前。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跟江暮平的这种相处模式,很难再改变。
“你现在抽烟了?”江父问江暮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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