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照着他们的方子仿制了个七七八八,跟他们比起来,质量还差着一截呢,但是打的却是在水一方的牌子,且乌家寨同样在这片大山里,外面不熟悉的,肯定把他们当成一家。
这事要尽快解决啊,苗家几个兄弟心里想道,这杨家忒不是个玩意儿,真想今天晚上就去给他们套麻袋。
相比苗家哥嫂的气急败坏,垂头丧气,觉得离作坊关门大吉甚至都不远了。
文姜倒没怎么把杨家的事放在心上,一来这事好解决,二来她会的化妆品种类多着呢,又不是单靠柠檬皂吃饭。
柠檬皂只是她打响市场的第一件产品罢了。
不过不能助长杨家这种歪风邪气,她管不了市面上的仿品,但是从她的作坊里偷学反过来还要遏制她的作坊发展的人,她不会轻易放过。
这事还有的瞧。
*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文姜带了苗家众人和作坊里的几十名工人,来到隔了一个山头的乌家寨。
此时杨家人正在吃早饭,饭菜很丰盛,白面的大肉包子,热乎的小米粥,切成大块的酱牛肉,管够。
杨家人吃得都很高兴,以前虽说他们杨家在乌家寨也算的上富裕,但是也仅仅是一年到头不饿肚子罢了。就算过年过节也没有说肉包子能敞开吃的时候,顶多一人分上一个菜多肉少的罢了,还要紧着孩子们吃。
这今天的好日子说来还都托了苗家那个被撵回家的女儿的福啊。
不过.
杨白苏的娘在饭桌上小心的开口问道,“他爹,你说这都好几天了,苗家也没找上门来。我听白苏说她那个小姑子可不是个善茬,恐怕不会轻易让这事过去。还有白苏,也不知道苗家会怎么对她。”
这几天她睡得很不安稳,自从闺女和女婿上次来闹过后,这几天她的心一直悬着。苗家人不会放过他们的,这是肯定的。
可是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苗家人怎么还不来。
“吃你的饭,这事老夫自有打算。”杨敬学心里很不以为意,就算那女人亲自找上门来,他也不怕。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他兢兢业业读了一辈子书,研究了一辈子的学问,过的依然穷困潦倒。可是自从开了这作坊,卖起了这香皂,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好日子。
岭南府来的宣纸,他一次买一打。上好的狼毫笔,他用着一根,放着一根。
让他放弃这香皂作坊,绝对不可能,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一个女儿算什么,就当没生养她罢了。再说她毕竟给苗家生养了三个孩子,就不信苗家能弄死她。
杨家人怎么想,怎么打算,文姜也不在意。
她直接带着人来了乌家寨里正家里。
当然为了表示对乌家寨里正的尊重,她也请来了他们苗家村的范里正。
乌家寨的里正姓王,王里正对他们的到来似乎有些吃惊,但是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苗家村的范里正和苗家人去了王里正的上房,其它人都在院里候着。
范里正先开口,“王兄弟,我们来的有点冒昧,也没提前跟你打声招呼。不过这事嘛有点棘手,相信你听了也可以理解。”
乌家寨的王里正回道,“好了,老弟,知道你忙,来我们乌家寨肯定不是串门。不过你来就来吧,还搞了这么大阵仗是几个意思。我知道你们苗家村如今开着大作坊,今非昔比了,可咱乌家寨也不是好欺负的啊。”
范里正说道,“看王兄弟你说的,我苗家村你还不知道,向来与人为善,什么时候欺负过人。再说我们都在这片大山里,平时相互照应都来不及,说什么欺负不欺负。
再说就算欺负人,也是你乌家寨的欺负我们苗家沟啊。王兄弟,你是觉得我们苗家沟没人了咋地,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盗我们方子不算,还在外打着我们村作坊的牌子?”
“老弟说的是我们村杨家那个作坊吧,那不是你们村那个作坊主的亲家么,说什么盗窃。这样吧,我让人去喊他过来,把事说清楚,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里正不慌不忙的说道。
苗家众人互相看了一样,看王里正这丝毫不惊讶的样子,果然如文姜所料,杨家已经打点好了他们村的里正,甚至族人。
这场仗不好打。
杨家一家人很快到来,王里正请了他们上座。
“杨夫子,对面的人你也熟,我就不多做介绍了。你们十几年的亲家了,这人家怎么说你用了他们的方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正好当着大家的面说开了就好。”
杨敬学之前也偶尔收几个学生,挣点束脩补贴家用,所以村里人都称呼他杨夫子。
苗家人看到杨家人的到来都很生气,听了王里正的话更是愤怒。
看来王里正一开始就想给这件事定个调。明明是杨家窃取了他们作坊立足的方子,却被他定调为亲家之间的矛盾。
文姜岂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她也懒得跟他们在这里虚与委蛇,她要忙的事多着呢。
“今天我是作为苗家村文姜作坊的东家来的,对面是乌家寨杨家作坊的东家吧。我想问问您,为何派人偷窃我作坊柠檬皂的制作方子,又为何要打着我作坊在水一方的牌子对外售卖?杨夫子也是读书人,这事您就不怕我告到官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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