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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乔氏和国公爷像往常一般和谐,并未提及白日之事,云黛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三哥哥并未将那事告知夫人和国公爷。
    这样挺好的,她并不想为着她的事,让夫人多添烦忧。打从她进府以来,夫人又是请来郑嬷嬷教规矩,又是安排她去读书,她已经够给夫人添麻烦了。
    只是不知道按照三哥哥的直性子,是如何忍住不说的?
    云黛心里琢磨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往身侧坐着的世子爷看去,纤细的手指捏紧了筷子,一个猜测浮上心头:应该是大哥哥管住了三哥哥吧?
    也不知是她偷看的太过明显,还是那人太过敏锐,谢伯缙忽而斜了一眼过来。
    云黛心口一跳,忙不迭低下脑袋,扒着碗里的饭。
    谢伯缙侧眸,见小姑娘白嫩嫩的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是兔子啃萝卜般,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嘴角。
    ***
    翌日,是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日子。
    陇西神威军大营内,士兵们正手持长枪刀剑演练着。隆隆鼓声铿锵激昂,响亮的口号声震天动地,听得人热血沸腾。
    昭武副尉蒋明岸径直往晋国公的主帐走去,准备汇报上月军队训练进度,才走到门口,便见一袭苍色骑装的谢伯缙从帐中大步走出。
    蒋明岸立刻堆起笑,躬身问好,“世子爷万安,国公爷可在里头?”
    谢伯缙虽寡言少语,但待人却并不失礼。这若放在平日里,蒋明岸与他攀谈,他也会答上一句,来往客气。可是今日,他只停了步子,若有所思的看向蒋明岸。
    他本就生了一双深邃冷淡的眼眸,这般面无表情的盯着人瞧,直叫人背后一阵阴恻恻的。
    蒋明岸硬着头皮,惴惴赔笑道,“世子爷为何这般看属下?”
    谢伯缙薄唇轻启,“只是好奇你蒋家的眼睛有多高,朝廷八品官在你们眼中都可作笑柄。”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蒋明岸懵住,等反应过来还想多问,便见那位小爷大步离去。
    蒋明岸心头打鼓,不由反思起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小爷?
    绞尽脑汁想了一日,他都想不出缘故。直到下值回到府中,他在饭桌之上提及此事,然后看到了嫡妹蒋乐敏陡然变白的脸色。
    蒋明岸察觉到不对,忽而又想到昨日母亲带着妹妹去国公府赴宴,在这之后,世子爷才突然这般冷脸。
    “乐敏,昨日你在国公府,可遇着什么事了?”
    “啊……没,没有。我能遇着什么事,不过是与别府几位交好的姑娘一起吃吃茶,说说话罢了。”蒋乐敏端起跟前的汤碗,故作镇定的抿了口八宝甜汤。
    蒋明岸皱了下眉,觉着或许是自己多疑了。哪知他身侧的妻子忽然开口,“世子爷不会无缘无故提到八品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国公府那位新收的养女,其先父就是八品的校尉吧?”
    这话一出,饭桌上再次安静下来。
    主母徐氏也恍然意识到什么,呢喃道,“昨日国公夫人让那云姑娘去跟女孩子们玩,那云姑娘却与文庆伯府的三姑娘一道回了院子里,直到宴会散了,都没再出来……”
    她心下一惊,转脸去看自家女儿,只见蒋乐敏目光闪躲的低下头。
    徐氏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登时心下大乱,沉下脸喝道,“乐敏,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快如实说来!这事可牵涉到你父亲与兄长的前程,你若敢有半句隐瞒,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蒋乐敏从未见过母亲这般严厉的面孔,原本想要狡辩的话到了喉咙又咽了回去,几番挣扎,终是不敢隐瞒,脸色灰败的将昨日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她害怕地啜泣,“女儿也没想到那乔玉珠和沈云黛会听见……定是那沈云黛与世子爷告了状,对,一定是的,那个卑鄙的小……”
    “贱人”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只听得“啪”一声,折冲都尉蒋大人一个巴掌照着蒋乐敏的脸抽了过去。
    蒋大人是武将,手劲本就大,尤其这会儿还在气头上,这一巴掌直把蒋乐敏掀翻在地,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口腔里一片腥甜。
    “你还敢再骂!还嫌你干得事不够蠢吗?!”纵然一贯娇宠这个女儿,但一想到蒋家子孙的前途将要断于她的手上,蒋大人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将她打杀了好。
    若不是见徐氏上前拿身子护着蒋乐敏,蒋明岸都想上去补两脚,他强压着怒气骂道,“在国公府的地界上说国公府的是非,还被正主听个正着?你个天杀的蠢东西!你这是要葬送我与父亲的官途啊!”
    “呜呜……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爹爹,哥哥,我知错了……”
    眼见着蒋乐敏一脸委屈地哭个不停,徐氏还护着,蒋大人毫不留情的指着母女俩责骂了一番,直骂得母女俩泪水涟涟,泣不成声。
    闹哄哄的直至夜深,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蒋大人才冷静下来,沉着脸对徐氏道,“明日备上厚礼,带着这个不孝女去国公府赔罪!”
    蒋乐敏哭得凄凄切切,百般不愿登门,可看到父兄严厉的面孔,到底没敢说个“不”字。
    这夜,蒋家人彻夜未眠,翌日上午,徐氏就带着脸颊红肿、形容憔悴的蒋乐敏去了晋国公府。
    他们到的时候,云黛已经和谢叔南去家塾读书了,是以乔氏见到前来赔罪的徐氏母女,还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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