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汉界,他才不要和沈锦共享言汐的关注。
苗霖怼人也是丝毫不顾及对方是女生,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脸上更是一副恨到不行了的神态,“你滥发好心也请发对对象,狗狗再可怜,就能比得过小孩了?你没看外面天都快黑了,花卖不完,小孩们回去可怎么交待?哦,你心疼狗狗饿肚子,那我麻烦麻烦你也心疼心疼这些小孩子,问问她们是不是也肚子饿了,或者除了饿她们还更累了呢!”
清晰的声音从电视里传了出来,言汐意外的看向了苗霖。
真想不到,看似没心没肺的花花小子居然也能有这样的同理心。
苗霖接受了来自各方的视线打量,抿着酒默不作声,言汐的目光让他抬起了头,眼神里带着忐忑,言汐隔着众人给他点了个头,脸上露出一抹笑,“看不出来,你倒是挺喜欢小孩子的。”
苗霖得了鼓励,背都挺直了,声音更是大了几分,“我知道这些卖花的孩子身后或许都有人控制,我个人的力量微薄,只能尽自己的一份心力能帮多少帮多少,哪怕让她们这一晚回去好过些也是好的。”
沈锦在言汐身边接口,“呵,你这就是在助纣为虐,就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在,才会催生出利用小孩子强行买卖的生意出来,你无法阻止,就请冷静的学会抵制或无视,等那些小孩背后的人发觉这桩生意赚不到钱的时候,那些小孩才能真正得到解放,你的滥好心只是在为这一产业添砖加瓦填充基石,那些小孩子才不会感激你,她们只会恨你以及和你有一样想法的人,呸,假好心!有能耐就彻底把这一行业给搅黄了,彻底让那些孩子告别这种奔波无望的生活,你那一时的怜悯除了让她们继续水深火热陷入奔忙,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么深刻又尖锐的指责让沈锦成了众人注视的焦点,因为谁都没想到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居然还能生出这样接地气的想法。
他们以为的沈锦应该是个生活在天堂,看不见人间疾苦的富家小姐。
而随着人设的倒塌,沈锦干脆也撕掉了那层维持了多年的清泠表相,昂着脑袋一副这就是我本真面目,你们爱喜不喜爱看不看的傲娇模样。
她身上的那副故作之姿化掉的瞬间,众人反而觉得这样的她看起来更顺眼真实了些,而沈锦敏感的神经也瞬时接收到了这种信号,脸上闪过一抹
错愕。
苗霖被她怼的变了色,气的站了起来指着她,“你那是冷静么?你那是冷血,你可以看着那些孩子因完不成任务聚在一起时无助的可怜相,我不行,你把同情心喂狗,我可是长着一副人的心肠,我做不到无视,我是没能耐和一个组织对抗,但我在我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做出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的良心起码不会痛,而你……呵,你有良心么?”
沈锦当仁不让蹭的也站了起来,一脸嘲讽讥笑道:“你的良心是不会痛,因为你只顾着拯救自己的良心了,至于别人的苦楚也只是你用来彰显自己善良心地的手段,你花了钱治了痛顺便还展示了自己的纯良,却丝毫不在意别人的苦楚是不是会因为你的钱而继续绵延无期,你有良心,呵,你的良心真是大大的有哦!”
众人:……
这两个人是在互相内涵么?
我怎么好像突然听不懂中国话了呢?
黄姗姗一脸问号的问出了大家的疑惑,“你们这是在吵架么?”
苗霖怒哼,“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么?”
沈锦扭头,“吵架?跟这种人头猪脑的东西吵架我嫌跌份。”
苗霖前头就吵输过一场,气的吉他弦都被他搞崩了,这会儿仗着人多,立即开始找外援,“袁哥,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袁朗杰一直在沉思,这会被点到名字,于是便斟酌着开口道:“我大概也是不忍心的。”
他今天的任务在孤儿院,那些因各种原因失去了父母亲人庇护的孩童在很大程度上触及到了他心底的柔软,所以当苗霖问他时,他犹豫了。
尽管他心底里其实更偏向理智的沈锦。
因为就孩童行强买强卖一事,社会新闻就曾报道过,正方反方辩了好长一段也没辩出个输赢,理性的辩论和感性的维护有时候在一件事情上是达不到平衡的。
他该说苗霖的做法错了么?
可作为公众人物,镜头前如果一味保持理性,那一准的黑热搜预定,苗霖不是头一天混娱乐圈,他只是更懂得自保罢了。
可是沈锦又对了么?
面对弱小到需要保护的孩子,再理性的人恐怕都无法真正做到客观公正的对待,沈锦的生活离这些人太远了,大概是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袁朗杰把目光转向了言汐。
在他看来,场中的这些嘉宾们似乎只有言汐更能体会出那种属于小人物的无奈与悲伤,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言汐一定认识或曾接触过他寻找了多年的那个人。
可惜一路上他旁敲侧击的引导周欣彤说话,都没能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
周欣彤的嘴巴真是属蚌壳的,怎么敲都敲不开。
言汐低头剥着手里的坚果,脑中闪过的却是小眼镜艾冬的身影。
那是她从流浪营里带
出来的孩子。
流浪营,一个流浪者聚集地,本为一众无家可归的人聚集在一起抱团取暖的地方,后来发展成了一个靠欺盗、诓骗和威胁无辜受害人的犯罪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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